<p><font size="3">我问法比奥这大概是条什么鱼,他说真的说不明白,按照理由现在钓坦帕基的季节还没有到,这么大的坦帕基这么早还不会到小河道里来,现在能来的都是三五公斤的小鱼.我问那能够在小树林里吃野果的,除了坦帕基之外还有什么鱼呢?他说还有几种,其中还包括两种荤素都吃的大型鲶鱼.说实话使我非常难受的倒不是跑了鱼折了竿,最大的悬念是咬我钩的是到底是何方神圣,譬如那天夜钓,虽然跑了鱼但是毕竟知道了那是苏鲁宾,那么现在把我的竿拉断的究竟是什么鱼呢,这个问题恐怕要折磨得我哪怕进了棺材都会睡不安生的.<br/> 细心的钓友也许会帮我统计了,自从我来到亚玛逊河,已经跑掉几条鱼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看下去你就会知道了.<br/></font><span style="FONT-SIZE: 13px;"><font size="3">手竿折了,现在只能回过头来再钓拟饵了,我手里现在还剩四枚拟饵,其中两枚还是22公分的大型拟饵,是海钓用的沉水型拟饵,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也把它们收进行李中去的,现在能用的就是两枚12公分的中型拟饵,今天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两枚了.<br/> 法比奥调转船头,从小河道里退了出来,沿着一条大河边行驶边寻找钓点,亚玛逊的河道密如蛛网,而且长像都差不多,这条河道以前有没有来过,还真的说不上来.<br/> 突然我们两人都看到了一个水湾,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吸引我们眼球的是那水湾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死树,看上去非常荒凉而怪异,但却是孔雀鲈喜欢的地方,我们停了船观察,果然,时不时的水面上翻出一个大水花,鱼尾巴搅得水哗啦哗啦直响.地方确实是好地方,但前几天在这种地方吃过苦头,记忆犹新.<br/> 我对法比奥说我们不要进入到中间去,就在边上玩玩吧.法比奥停了引擎,改用船桨围着死树林的外围缓缓划动,我站在船头,不时的挥竿甩出拟饵.<br/> 情况是出奇的好,每打出三五竿,就有一个追咬,但钓上来的孔雀鲈偏小,只有三,四百克重,最大的也大不过500克,钓一条放一条,<br/>看看过去了近两个小时,放掉差不多有20条小孔雀鲈,看得上眼有资格留下来的,却一条都没有.可是枯树林里却是引人入胜,不时传来哗哗的水声,小鱼被孔雀鲈追得慌不择路,一个劲地蹦出水面.<br/> 我实在忍无可忍,挥手对法比奥说我们进去!法比奥小心翼翼地划动船桨,我在船头拨开树枝,慢慢地挨了进去.找到一块稍微开阔一点的水面,我抛出了拟饵.第一竿打出去没有动静,接着打第二竿,拟饵在水下扭动着前进,才收了几把,"噔"地一下,竿梢立刻跟了下去.这条鱼不小,手竿非常沉重,才收了一把,老毛病又来了,那条鱼猛烈地往树槎密处一蹿,钓竿的梢太软,控不住它,两下一拖,就绕到水下的暗桩上去了.试了几下,越拉钩得越紧,无奈之下只好忍痛拉断了钓线.<br/> 大凡钓鱼的人,都会有个毛病,那就是死不买帐,这个毛病在我身上好像更严重一些,明明知道这地方情况太复杂,钓到的鱼多数会拿不到,但总相信下一次就是例外,急急忙忙装上最后一枚拟饵,再往前打出去,打倒是打得很准,但收着收着,还没等鱼来追咬,自己就挂底了.<br/> 我心疼这最后一枚拟饵,就叫法比奥将船划到挂底的地方,我一手扶着一根粗大的树枝,一手伸到水底下去掏摸,想不到这树枝看似结实,却已被虫蛀雨淋,早就腐朽不堪,被我的体重一压,喀嚓一声脆响,就断了下来,我瘁不及防,顿时失去了重心,大头朝下,扎撒着双手,用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一头栽进亚玛逊河去.<br/> 在法比奥的帮助下,一身水淋淋的爬上船来,正在庆幸还好数码机没放在身上,无非是损失了一包烟,突然觉得还是少了什么东西,仔细一想,哎呀,眼镜掉河里去了!法比奥脱了裤头,翻身下水,只见水底下直冒气泡,污水直往上翻,一会儿他冒出头来,手里举着我的眼镜,啊哈,找到了.我就得寸进尺,说伊霍啊,我把线收紧,你顺着线把拟饵给我找回来,一收线轻飘飘的,怪事了,线竟然断了,怎么会断的,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法比奥接连潜下水两次,还是找不到,还想再潜第三次,我看了于心不忍,说算了算了,找不到算了,你上来吧.<br/> 折了一根手竿,丢失了两个拟饵,还到亚玛逊河里去洗了个澡,却连一条象样的鱼都没有钓到,真是好惨的一天.<br/></font><span style="FONT-SIZE: 13px;"><font size="3">手竿折了,现在只能回过头来再钓拟饵了,我手里现在还剩四枚拟饵,其中两枚还是22公分的大型拟饵,是海钓用的沉水型拟饵,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也把它们收进行李中去的,现在能用的就是两枚12公分的中型拟饵,今天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两枚了.<br/> </font></span></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3px;"><span style="FONT-SIZE: 13px;"></span></span><span style="FONT-SIZE: 13px;"><span style="FONT-SIZE: 13px;"><font size="3">今天是我在亚玛逊营地的最后一天,中国人有古谚说: 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按我的心思,最好是能够在亚玛逊呆他个一二个月,把能钓的鱼都钓个遍,岂不快哉!可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如意事常八九,那有什么事都能顺自己心意的?心里再觉得恋恋不舍,毕竟明白亚玛逊之行只是一场绮丽的梦,美梦做完了,还得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中去.</font></span></span></p><span style="FONT-SIZE: 13px;"><span style="FONT-SIZE: 13px;"><p><br/><font size="3"> 回玛瑙斯的船将在下午三点左右离开营地,整整还有一个上午可以钓鱼,但是一个星期钓下来,损失惨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调动的兵力了.手竿折了,也就死了用手竿钓鱼这条心,带来八枚拟饵只剩下两枚,两根防咬线早就报销,想来想去今天上午唯有钓沉底抛竿一途了.但是法比奥并不赞同我的想法,他说你不是还有两枚拟饵吗?何不用它们再钓.我说这两枚拟饵太大了,可能在亚玛逊不适用.法比奥说不会呀,以前他还见过有人用过比这更大的,他说你钓抛竿沉底,白天是钓不到什么大鱼的,前两天你钓过你知道,倒还不如就用这两枚大型拟饵去搏一下,要就没有,要有就是大的.我说你讲得是不错,但是去哪里钓呢?法比奥说他已经为我想好了一个地方,那是在黑河大支流上的一个完全是石质的小岛,他没有带人去钓过,但是以前有别的导游带人去钓过,有钓到过20公斤的孔雀鲈,他认识那个地方,只是太远了一点,不知道我怎么想.我觉得法比奥这个建议好,要就不玩,要玩就玩大的,痛快!</font></p><p><br/><font size="3"> 昨天下午因为损兵折将,灰头土脸的回来得很早,到营地经理那里办了离营的手续,其实也没什么大手续,只是在营地的签到本上应他们的要求用自己的文字中文,把我的名字国籍和来营和离营日期写明白就成了.我在经理那儿打听了一下法比奥的月薪,决定给他一个月的薪水做小费,象法比奥这样的服务水准,给他一个惊喜毫不过分.营地经理和胖厨娘也各给了一点小费,弄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回到房里,把东西整理一下,没有用完的干粮,饮料,电池,和等等杂物,理在一堆,都留给法比奥,前几天我看他对我用的开口咬铅和球形浮标很有意思,也各给他留了一些.抄网今天还要用,用完了也归他了.</font></p><p><br/><font size="3"> 今天早上吃完早餐,我们就抓紧出发了.从营地到小石岛,整整开了一个半小时,真是够远的.</font></p><p><br/><font size="3"> 那小岛在黑河大支流的西面,面积只有大概一千个平米不到,完全是石质的,一根草都不长,大大小小的石块从岸上一直延伸到水里,浩浩荡荡的河面上只有我们一艘小得象鸡蛋壳一样的小船,天地间寂然无声,只有轻浪拍在石岸上啪啪的轻响.<br/> 因为用的是沉水型的拟饵,需要较深的搜索区,我就叫法比奥将船停在离岸较远的地方,先用绳子加重物测了一下水深,停船的地方接近五米,估计一下往外侧打出拟饵的可能深度应当是在十米左右,这样的深度,用沉水型拟饵是非常合适的.</font></p><p><br/><font size="3"> 所谓沉水型拟饵,就是拟饵本身的重量大于水的比重,一入水就快速的下沉到水底,使用的时候是收紧钓线,用一个突然的动作抬竿,使拟饵在水底下跳起来,再沉下去,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使拟饵在水底不断的跳动,引起鱼类的注意,在跳动的过程中,引起它们追咬的冲动,以前我都是用在海钓上,用于钓淡水,还是第一次.<br/> 因为拟饵本身的重量,轻轻一甩,就落到15米开外,等它沉到底后,轻轻收紧钓线,就可以开始拟钓.</font></p><p><br/><font size="3"> 第一竿打出去,作一个试探性的搜索,第二竿打出去的时候,力求拟饵的落点离开第一竿的落点二至三米,这样一来可以将搜索区以一个扇面展开,以增加有效的搜索范围,依此类推,等第一个扇面全部搜索完毕,将船移动一个搜索扇面的距离,这样不断地移动,就可以将心目中理想的区域全部搜索到家,能将这一个规范动作做得尽量完美,就已经成功一半,另一半就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br/> 打动第四竿,突然拟饵在水底下传来象被石块绊了一下这种感觉,我马上就警觉起来,因为有时侯鱼咬饵的感觉和拟饵绊在石块上的感觉相去无几,只是不敢相信鱼讯会来得这样快,就在我抬起手来,让拟饵再次跳动的时候,一股其大无比的拉力突然从水底下传来,猛地将钓竿从指着天上一下子拉成指着水底,泻力器尖叫一声,声音尖利而短促,还没等我将竿梢抬起,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就象一个重拳猛然击打在后脑上,还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就已经结束.卷起线来一看,拟饵没了,线的断口干净利落,切得整整齐齐.想想看,一条鱼可以将整个22公分的拟饵吞进嘴里,并且在拟饵的前端咬断钓线,这条鱼会是什么尺寸?法比奥过来一看也惊呆了,他疑疑惑惑的说这条鱼不象是孔雀鲈,第一孔雀鲈不是这样走线的,第二孔雀鲈也不会呆在这么深的水层,究竟是什么怪物,猜去吧.</font></p><p><br/><font size="3"> 怀着深深惋惜的心情,绑上最后一枚拟饵,再次投出钓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人难以置信.</font></p><p><br/><font size="3"> 拟饵沉底,我刚做了两次跳跃,又来了!这次来得更猛更烈,毫无预兆,也毫无精神准备,一个趔趄,我被拉得失去平衡,一下子跪了下去,好在手还死死的攥紧了钓竿,只听见泻力器吱吱吱响个不停,毫无停顿的意思.法比奥说得不错,绝对不是孔雀鲈,也没有噔噔噔的拉坠感,只有一往无前的走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强.我终于站直了,调整好姿势,双手把紧了鱼竿,咬着牙让它走线,突然,走线停止了,我心中大喜,现在轮到我来收拾你了,可一摇卷线器,心里凉了半截,轻飘飘的一点阻力也没有,妈的又跑了!<br/> 和上次一样,又是咬断了钓线,把拟饵也带走了.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20分钟,现在我是真的弹尽粮绝,老天爷不给机会啊,如果这两条鱼都可以钓上来,啊不,哪怕只钓上来一条,我的亚玛逊之行就可以写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现在看来我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回去,但是我明白老天爷的意思,老天爷是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念想,他要我一有机会就想着要再回亚玛逊啊!<br/><br/><strong>9月 28日 在营地的最后一天</strong></font><span style="FONT-SIZE: 13px;"><font size="3">终于到了要走的时候了,和法比奥拥抱,拍肩膀,一个多星期的相处,相互的尊重和好感,这只能用一个中国字眼来形容:缘分呐!船要转弯之前,我看到他最后一次向我招手,心中掠过一丝悲凉,儿子,我们还会有见面的一天吗?<br/> 布什船长看到我倒是非常高兴,我们是自来熟,而且差不多每天他都能从我这儿拿鱼带回他在玛瑙斯的家里,最多的一次我给了他差不多有25公斤的德拉伊拉,所以他认定了和我是老友记,开船的时候特意给我在他边上放把软*椅,一边开船一边跟我聊天.</font></span></p><span style="FONT-SIZE: 13px;"><p><br/><font size="3"> 船进入黑河主流后,后面船舱里喧闹声越来越大,那是和我一起上船的两个瑞典小伙子在打牌赌钱,船上的水手先是在一边看,看着看着就加入进去了,一伙人赌得兴高采烈,吆五喝六声响作一团.布什就坐不住了,一会儿回过头去望望,一会儿大声询问牌局情况,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他没头没脑的问我:你不是说过你以前当过船员吗? 我说是啊,他接着问道那你会不会开船啊? 我一下子没有弄懂他的意思,就顺着他的话臭盖说当然会,其实我以前在船上是当大厨的.想不到他立刻从头上摘下大盖帽,不由分说往我头上一扣,说现在你是船长了,你来替我开一会船,我去跟他们打一下牌去!我看这种小吨位的船其实操作起来很容易,一个舵轮一个油门而已,和开汽车没什么两样,倒也跃跃欲试,接过舵轮试了一下舵效,心里就有底了 放眼望去,偌大的河面上,只有我们一艘船,于是放心大胆地玩开了,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儿往右转,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兴味盎然地开了一个半小时,直到天有点暗下来,才把布什船长叫来替换.</font></p><p><br/><font size="3"> 船*上玛瑙斯码头时,已是夜里九点多,背着行囊,转过头去,最后一次看一眼亚玛逊河.</font></p><p><br/><font size="3"> 夜间的亚玛逊河显得更加温柔和神秘,月光映在水面上,泛着细细碎碎的银光,一艘夜航客船起航了,一转眼间,就隐没在河上的黑暗中,远远的只看见夜航灯在闪烁,明天,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这艘船将到达亚玛逊的腹地,亚玛逊,我将永远想念的地方! </font></p><p><font color="#ff0000" size="3"><b>(完)</b></font><br/></p></span></span></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