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之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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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justify><FONT size=4>瘦竹是誰?瘦竹就是我(这不是废话吗),是我n<FONT face=宋体>个名字中的第</FONT>x</FONT><FONT face=宋体 size=3><FONT size=4>个名字。</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取名瘦竹,并非随心所欲,委实因为自己天生肥胖,又生就一副莽夫的面孔,却又倾慕翠竹的清雅与高洁。记得儿时上学,须得穿过一大片茂密的竹林,那竹林遮天蔽日,头顶上层层叠叠的竹叶如翡翠般清翠欲滴,书包旁绿草繁花沁人心脾,夏日里凉气爽身,冬日里挡风御雪,更有那些与我们厮混得烂熟的各色鸟儿叽叽喳喳地迎进送出。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竹林比祖母还要亲切。祖母对我说:我娃就在屋里和我说话,不要去竹林,竹林里有毛胡子。(传说中专吃小孩的恶鬼)</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竹林中那幽静曲折的小道,小道两旁密密麻麻挺拔秀丽的翠竹,有如甘露,盛滿了我儿时的记忆。</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年青时要废寝忘食地读书,淌过了读书这道苦海,就要老老实实地工作,先是养活自己,尔后是养家糊口。儿时的梦想,年青时的雄心壮志,有如一堆散沙,被岁月的流水冲刷殆尽。酒、色、财、气皆与我无缘,虽然打得一手好麻将,曾教授徒弟无数,但有一天清晨起来,忽然觉得这玩艺儿是个伤人和气的东西,轻轻说了句“没意思”,从此金盆洗手,远离麻坛。这八小时以外,什么都不干,总得干点什么吧,总不能让身上的赘肉一个劲地疯长,我得可怜可怜我的两条短且细的腿啊。</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于是,想到了垂钓。</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开始时,一根长长的细细的竹竿,拖在自行车的尾巴上,把个路面弄得哗啦啦直响,行人车辆都为我让道。那时,在我的乡村的父老兄弟的眼里,大忙时节却临池垂钓的人,大都有很大的学问,很好的修养。他们处处尊敬我们这些“大学问、好修养”的钓者。是呀,在一个充满浮躁和动荡的花花世界里,面对一泓净水,心无旁鹜,静心与水中的鱼儿对话,这需要有一种何等奇妙的心境啊。我常暗暗得意,我天生就与垂钓有缘,不然我的那些挑剔的钓友们也不会人前背后地夸我“属他的钓瘾最大”了。</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如果从哗啦啦拖着竹杆去钓鱼的那一天算起(儿时钓鱼就不算了),我的钓龄有了近二十年。二十年来,我几乎把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给了垂钓,垂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二十年中,我结识了许许多多的新老钓友,研读了许许多多的垂钓文章。钓友就是文章,文章就是钓友。从对钓的认识升华到对人的认识,经历了一个刻骨铭心的质变过程。有人说我结识钓友太挑剔,只与真正的钓鱼人为伍。问我,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的钓鱼人。什么是真正的钓鱼人?我说,所谓真正的钓鱼人就是钓者,所谓钓者就是渔而不食之人,所谓渔而不食之人,就是不为吃鱼而钓鱼的人。只有钓者才真正懂得垂钓之道,只有钓者才能真正玩味垂钓的无穷魅力,钓者的人生哲学比一般人更为丰厚。</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有一钓者在《垂钓》上撰文,长吟短咏垂钓使人不亦乐乎,他一口气说出三十几道有关垂钓的“不亦乐乎”。从人类、国家到单位、组织,再到妻子、儿女,再再到亲戚、朋友、邻居,大赞垂钓的巨大魅力(鉴于知识产权和剽窃之嫌,恕我不能在此转抄)。是啊,面对垂钓的话题,哪一个钓者都有满腔的话语要倾诉。</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我曾在四十度高温的三伏天里垂纶,我曾在零下十度的三九天里放线,我曾在瓢泼大雨中挥竿,我曾在月黑风高的汉水边抛钩,我曾在宽阔无际的五角湖畔大饱蓝天白云,我曾在倒映绿树黄花的溪水旁吐故纳新,我曾有过与大鱼搏击的惊心动魄,我曾有过与小鱼嬉戏玩耍的闲情逸致,我曾无数次享受过获鱼归来的陶醉,我曾无数次领略过鱼儿跃出水面时的快感,我曾谦虚回笑家人邻居的赞许,我曾骄傲钓赛获奖的辉煌,我感谢垂钓给了我健康和欢乐,我也感谢垂钓让我饱受艰辛与磨砺。</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垂钓集运动、文化、休闲为一体,又与天地人文融合,是一项引人入胜的具有较高层次的活动。一日读郑板桥诗画,郑令有诗云:乌纱掷去不为官,橐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做钓竿。瘦竹虽然与官无缘,但诗中蕴含的价值观却感染了我,于是将自己的网名定为瘦竹。</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初时,钓鱼后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兴奋回到家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鲜美的鱼汤,听我侃钓鱼的故事,顿时味口大开,吃饭喝汤,先如饿虎扑食,随之如风卷残云,一大碗米饭倾刻见底,惊得妻目瞪口呆,花容失色,连呼“饿虎出来了”;饭后洗漱,休息片刻,倒头便睡,第二天起来,妻说,你鼾声如雷,闹得我一夜没睡。几个回合下来,衣带渐紧,体重蹭蹭蹭直往上冒。于是,我有些后悔了,这与我“少食养身,少眠养心”的养生之道大相径庭!</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一日,读《走下神坛的毛泽东》,书中记载:延安时期,毛泽东日理万机,晚上出恭却舍近求远,跑到老乡的庄稼地里去,还不忘嘱咐紧随其后的卫士长扛一把铁锹。他说,这叫一举两得,一是可以帮助老乡肥庄稼,二是蹲在庄稼地里正好想事情。受此启发,以后钓鱼,我就想事情。想什么事情呢?什么都想。譬如:美国大选,人大换届,抗洪抢险,“非典”危害,改革开放,反腐倡廉,国企改革,结构调整,星云假说,火星探险,一国两制,反对台独,皮尔卡单,入世谈判,通货紧缩,刺激消费;还有黑格尔主义,马克思主义,马赫主义,达尔文主义,凯恩斯主义,实用主义,结构主义,法兰克福学派,特色理论,三个代表;还有追星族,炒股票,新新人类,酷,晕,帅呆了等等等等。</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在外面想了,回到家里就把它记下来,或笔记,或文章,一些年下来,费了很多的纸墨。只可惜几次搬家,散失太多,今年购置家用电脑后,我把残存的整理出来,据电脑统计,光是有关垂钓的文字,就有五万言之数,其中包括在《中国钓鱼》、《垂钓》等杂志上发表过的文章,(当然不包括在钓鱼时想出来的专业论文和其它文章了。)</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那年在《中国钓鱼》上发表《渔而不食,钓而不工》一文,便有些洋洋自得,春节时,自编自书对联一副,贴在自家书房的门楣上,上联是“朝钓山水里”,下联是“晚携新诗归”,横披是“鱼欲愚余”。对仗一点儿也不工整,入诗尚可,为联实在勉强,却想向人显摆:什么是钓者?这就是钓者。</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有好几次在外出席酒宴,恰遇几位原来不相识的钓鱼人,酒席宴上遇知音,当然免不了大侃钓鱼经。由于年龄的缘故,旁边有后生插言:先生不仅嗜钓,而且在渔道上颇有研究,曾在《中国钓鱼》上发表过文章。言者有意推崇,闻者惊讶不已。须知,在《中国钓鱼》上发表文章,是每一个钓鱼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们转晴对我刮目相看,并表示“回去后一定拜读”。我忙道:“见笑,见笑。”装出一副儒雅之相。于是,又是一番推杯换盏。</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多年垂钓,获鱼甚多,这自不必说。要说的是,我之垂钓造就了妻一手煎煮小鲫鱼的绝活。她烹制出来的鱼,色泽鲜润,外焦里嫩,清香爽口,鱼皮鱼尾却不见一丝破损。这手绝活在亲朋中妇孺皆知,每次到朋友家做客,主妇总要请她露上一手,以提高家宴品味。也许是妻的这手绝活,也许是那些年食鱼太多,还真应了“物极必反”的至理哲言,这些年来我很少食鱼,特别是小鲫鱼。每次垂钓归来,妻总是一脸愁容,有时多达二、三百条,自家人吃,不愿吃,也吃不了,送给亲朋邻居,这鱼又太贱,怕人家不高兴。但弃之可惜,收拾起来又实在太麻烦,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送。妻故作幽默地说:“老头子钓得太多,我一人收拾不过来,想请您帮助我解决困难,难为您了。”有时钓的鱼实在太小,实在难以送人,妻就耐着性子将其收拾干净,洒上一点点盐,腌制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拿到凉台或楼顶上翻晒。这样腌制的小鱼,烹饪时不须浸泡,只须冲洗干净,与韭菜或大蒜一起煎煮,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妻把这些干鱼只留下很少的一部分自己调节口味,绝大部分送给在外地的家人和亲朋。据反馈得来的信息说,这些不起眼的小干鱼,属佳肴中的上品,唯有上学的学生和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才有资格享用,而且只能在午餐的饭盒里出现。一日,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你钓的那些该死的鱼总算有了归属。</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瘦竹的职业是教师,一乡村中学教书匠。中国的农村太苦,跳出农门的观念在农村人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且代代相传,因而农村的孩子们读书大都十分勤奋。面对高考的巨大压力,学生们每天除一日三餐和七个小时的睡眠外,时间都用在了课本上,很累也很苦。瘦竹为他们调节大脑,跟他们侃钓鱼经,从天文、地理,从历史、哲学,从风俗、宗教,从文人、雅士,从诗赋、文章,不一而足;还仗着自己练过几天书法,篆、隶、草、行、真,王、张、米、柳、颜,用粉笔写出滿滿一黑板不同风格的“鱼”字来;还心血来潮,教他们制作鱼拓的基本技法。</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一年暑假,一得意门生风尘仆仆地来到家中,在我面前展开一帧鱼拓,毕恭毕敬地说:“请先生题款。”鱼拓做得虽然稚嫩,但看得出用了很大功夫。于是,研墨润笔,在鱼拓上笔走龙蛇,落下“龙门鲤鱼”四字草书,并嘱咐:一静一动,方能显出鲤鱼生气。</FONT></P>
<P align=justify><FONT size=4>事后,我就想,瘦竹之所以跟鱼结下不解之缘,不因为自己就是一条跃出“农门”的鱼吗?虽已跃出,但骨子里还是鱼。</FONT></P></FO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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