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之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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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北京的冬天外面很寒冷,对于钓鱼的人来说是数着手指头希望尽快把日子过去。不过在不能钓鱼的日子里,回忆一下钓鱼的情景也能感到很温馨。
去年因为非典,什么也没干,专心直至钓了一年鱼。七月,我和从今往后开着一辆车,从北京向东北一路钓过去,目的是游钓三江广交朋友。我们开的车是辆破车,但是能走,因为方向盘装了一个新套,摸起来还挺舒服。我们的车上装了帐篷睡袋煤气罐,还有人食和鱼食。其实车上还有第三个人,此人姓陈,这几年都是我们三人一起上路,轮换开车,共同体会着钓鱼的欢乐和悲哀。只是他一直不喜欢上网,也不愿成为京钓网的一员,他说他只喜欢一个网,那就是鱼网。在这里为了尊重他,就不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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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东北的路上
在游荡了一阵后,我们来到了吉林的四平市,从今往后曾经在这里和农民种了一年地,他的吉普车被当做农用车在这里拉大豆玉米和化肥,因此对这一带很熟悉。我们转了几个水库,都很失望,不是被污染了就是在修坝,往日浩淼的水已经没有了,我们只好在太阳下发呆。这时候我想起了费舍尔的一句话:钓鱼的人真可怜。
和我们一起发呆的还有一个从今往后在当地的朋友,他姓张,是一个县的宣传部长,他说你们去转山湖吧,那里应该还有水,因为知道我们都是一趴几天,他就不去了,他说他不喜欢钓鱼,只喜欢搞破鞋,他每天六点起床,跑半小时步,跑到他原来的老房子,破鞋在那里等他,然后搞一下,再跑去上班,几年来,在他上班和下班的无聊日子里,破鞋支撑着他把日子过下去。他说你们去吧,我还要搞破鞋。
在路上,我一直在笑,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词和有趣的故事了。
转山湖在叶赫镇,叶赫就是慈禧的老家。湖水象它的名字一样,转着山形成,湖水退了很多,但湖面还是很大,有大船在跑。我们把车一直开到山崖下的斜坡上,这里水深,有人在钓。按外来人的规矩,我们先要去拜个码头。
下车走200米,山崖下的缓坡,是一个好钓处,有位老头蹲在那里,一字排开10把5米4长的海竿直直的指向天空,一瞄就知道是位老钓家,老人戴了一副花镜,长长的头发已经白了,在中午的风中飘,我们走过去。
我抱起了拳:大爷 天王盖地虎。
老人笑了:宝塔镇河妖。什么来路?
我们是北京的,一路钓过来,四海为家。
哈哈,正晌午时谁也没有家。来,坐吧。
我和从今往后一边一个坐在老人身边,听老人讲讲转山湖的水情鱼情。
转山湖水库不大,面积似乎与北京的白河堡水库相仿,但在司机交通地图上没有,这是附近少有的没被污染的水库,翻过几次塘,但建库几十年没干涸过,有大鱼。湖里没有网箱,有渔民打鱼,多在湖心作业,不骚扰钓鱼的人,钓鱼的人每天每人收10元钱,不限竿。湖中的群众喜食玉米和豆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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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山湖一角
老人说:拿家伙去吧,这里钓还行,多半有收获。就在我左边吧,这里地势好,别人来我还不让那,我对北京有感情,我姓孙,人称老孙头,东北的大水库几乎都钓过。
从今往后说:哟,您老怎么对北京有感情,有儿女在那儿?
说来话长,咱做伴以后慢慢唠嗑。
从200米外搬车上的东西,我们跑了两趟才搬完,中午的太阳很毒,晒得我们象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我们没有甩竿,先慢慢地搭着帐篷,反正人生漫长得很,不用着急。
老孙头看着我们的帐篷羡慕的直啧啧:城里人用的东西就是轻便。
老孙头睡的不是帐篷,是窝棚,棚子中间有木头横梁。老孙头是这样钓鱼的,每年四月中旬以后开始在这里搭窝棚,然后在窝棚边开出一小块菜地,种萝卜和白菜,到十月中旬,天冷了,菜吃完了,鱼也钓完了,然后回家等待来年。这样的生活他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
一直以来,我都对那些用编织袋装着粗糙的钓具来到水边野钓的人产生着一种同行的敬意,他们确实有别于那些开着高档车在星期六星期天坐在鱼塘边台钓箱上舒展优美的姿势杨着手中上千元又细又短又华丽手竿休闲的钓者。前者的行径总让我想起《渔光曲》里的一段歌词:白天在外面去撒网,迎面吹来了大海风。
老孙头低头在绑他的鱼钩,不时的和我们搭着腔。他说你们要是想钓大鱼,就要送线,100米开外,越远越好,去年我在这儿送线,起了一条29斤的草鱼,这里水好,鱼能卖到十五元一斤,有饭馆的来收,我还发了一笔小财。老孙头很得意。
东北的水库钓法一般是这样的,先划着汽车内胎去定窝子点,然后倾倒百斤以上的老玉米粒作窝子,鱼食则是用蜂蜜丁香和酒泡制半年以上的嫩玉米粒,或者用豆饼块,豆饼块用锯子锯成身份证大小,有专门的豆饼钩。这两种鱼食都可以在水中浸泡一天不用去管,鱼食发窝慢,但有了动静就是大鱼。
老孙头有一个轮胎,给了我们用。从今往后喜欢水,于是脱光了下去,在水里来来回回的定点打窝子,我们倒了玉米,还扔了豆饼,豆饼太贵没舍得多扔。我们用10根大海竿换上豆饼钩装上豆饼,为了怕绞线,一次送过去两个竿的线,送到离岸边150米远的地方。剩下的十几根竿用爆炸钩,装的是我们自己用商品饵调制的糟食。二十几根海竿和三个手竿钓点占用了老孙头左边的20米的距离,干完这一切用了三个小时,太阳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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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帐篷
晚饭是和老孙头一起吃的,我们带的食品和老孙头的棒茬菜粥。饭后从今往后钓手竿,一会儿一条,都是三两左右的鲫鱼,鲫鱼很土,圆嘴,鳞光发黄,这是好鱼。
我们的海竿呈45度角放着,老孙头的海竿则是90度直指天空,这样的放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月光下,老孙头5米4的海竿不借灯光就看的很清楚,我一直希望其中一枝被猛的拉弯。因为没事,和老孙头聊天。以我们对人的交往经验,看老孙头的脸和听他说话,就知道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
果不其然。
老孙头今年70岁整,个子不高,腿有点罗圈。五十年代在北京地质学院上学,因为好说,被打成了右派,经过无数次的检讨,过了关,被分到了地矿部工作。文化大革命老孙头又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发回了原籍,也就是转山湖所在的梨树县。老孙头那时还年轻,气不过,于是从梨树往北走,一直走,最后在中蒙边界被抓到,加以叛国罪和苏联特务,关进了监狱,关了12年。进去的时候34岁,出来的时候46岁了。
你说我还能干什么?老孙头问我,我无言以对。一个男人最美好的时光竟是这样度过的,而在中国有老孙头这样经历的人又何止成千上万。
老孙头是1979年被放出来的,外面的世界让他无所适从,在县里工作了几年就提前退休了,一个人的政治生命就此结束了。他在监狱中老婆和他离婚了,出来后又娶了一个,日子过得也不如意,和沉默的大多数一样,虽然没有离婚,但感情生活也就结束了。于是老孙头出外去钓鱼,走过了一山又一山,山山不断,翻过了一岭又一岭,岭岭相连。提起老孙头,东北的老钓家几乎都知道。
从他粗糙的脸上和手上,已经看不出这是一个曾经读过书的人了,
爷们儿,我先睡了,岁数大了不能熬了,替我盯着点儿竿。老孙头对我说完就钻进了窝棚。
月光很好,能看得清人影。从今往后还在那儿连口,一条条的鲫鱼被拎上来,这在北京附近的水库里几乎不可能,因为收10块钱不限竿又能连口的野钓没有了。我盯着老孙头的竿,希望它动一下,但是一夜都没有动。
清晨的时候,我们的海竿铃声响成一片,弄得我和从今往后手忙脚乱,有时一个爆炸钩上同时钩上3条半斤到八两的鲫鱼,有动静的海竿都是我们的手抛竿,上的都是糟食。那10根送线的大海竿还是没有动静,这对于我们来说就叫没钓着鱼。没动静就没动静,反正人生漫长得很。
老孙头的竿也没动静。
白天起不了大鱼,手竿也钓累了,我们在太阳下和老孙头一起发呆,不时的也有钓鱼的人过来和我们聊天。
下午,从今往后又把大竿送了一遍线,因为起风,轮胎划起来很费劲,等送完线就累躺下了。老孙头已经抛不动他的5米4的海竿了,求我帮忙,我觉得是荣誉。
老孙头换了用玉米面做的食,食和的很筋道,在水里也可久泡不化。我把大竿奋力抛到离岸边80米老孙头做的窝子里,我是第一次抛5米4的海竿,老孙头夸我抛的漂亮,抛的准。老孙头边说边咳嗽,脸憋的通红。我手上抛着竿心里想着,老孙头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不知我什么时候也就抛不动了,到那时才悲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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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朝天炮
下午4点的时候,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人过来和我们搭话,那人有50来岁,穿着很干净的工作服,脚上是白球鞋,说话时态度很谦卑,让人想起了七十年代的工人。他问我们可不可以在我们的左边支几根竿,我看了看有5米的距离,我问他够宽吗?他说没事,宽窄都能钓。于是他开始卸东西,自行车上东西不少,有锅有煤气有被子褥子还有一麻袋萝卜白菜。他也搭了一个窝棚,然后还修了灶台,东西很有秩序的码放在那里,让人看了觉得虽然不富有但很讲究。
他随手甩了两根竿,好象可钓可不钓的样子。我问他大老远来了怎么就甩两根,他说不着急,然后问我们还钓多长时间,我说我们明天就想走了,漂泊之人在哪儿都呆不长。
他说噢,那我等你们走了再下竿吧。我以为他象老孙头一样,是个长钓的,他说不,呆个把星期就走,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下岗了没事做,来碰碰运气,钓着了拿回去一家人吃,钓多了还可以拿市场上去卖。我看看了看他的钓具,都是自己做的,海竿的轮子是一个轴承的,还有手把轮,就是甩下去放在一根支起来的小木棍上那种。东西虽不好,但是能用,碰到大鱼也能费力拉上来。我感慨,工人的手就是巧啊。
他姓王,我在这里管他叫下岗老王。
下岗老王开始做饭,从湖里提了水,烧开了下挂面,放进几根菜叶子,然后和着带来的东北大酱,吃了。然后再烧一锅开水,倒出一半留着喝,剩下的洗脸洗脚。完了又收拾,还在灶台上压了一块塑料布。他干事很认真,也仔细,一看就是个顾家的人。
天黑了。
下岗老王、我、从今往后、老孙头,我们坐在黑暗中都不说话,用耳朵听着铃声,想着心事。两天了,大鱼还不见影子,只是我们的海竿不停的在响,从今往后的手竿也不断的在提,上的都是些鲫鱼和柳根儿,已经有四十来斤了,他的胳膊都已经疼的有些提不动了,还在提。我估计这湖里的鱼没吃过这么高级的糟食,这里偏僻,来此钓鱼的都是些穷钓家,平时就是用的玉米粒儿和玉米面,连豆饼都很少用,这些穷鱼闻到商品饵的香味儿就象过年一样使劲吃,只是大鱼还不习惯这个味道,躲得远远的。他妈的,精明的河妖,想到这儿我有些恨了,至少它们应该咬一下老孙头和下岗老王的竿。咬我们的竿是锦上添花,咬他们的竿是雪中送碳呀。
我看着老孙头直直的10根5米4的大竿,多想看它划出一道优美的狐线,老孙头说,这样摆竿,如果碰到大鱼,拉得狠也弹回得狠,鱼钩钩的牢。
可惜我没看到。
又是一夜没有动静,想起了东北二人转的一句唱词:一夜无眠恨漏长。
早晨5点,我的一根3米6的海竿轻轻点了两下,铃铛没响线松了,是送线过去的豆饼钩,瞬间我的心就到了嗓子眼儿,人不知怎么就飘过去了,提竿绷线再慢慢收,都是在恍惚中做的。
“爷们慢点,别着急,线送的远不容易提。”老孙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在我身后提醒我,说完扭头又往回跑,说是早晨天冷腿受不了,要穿裤子。
旁边从今往后的竿也点头了,他也在那儿提。老孙头穿了裤子又跑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大抄子,下岗老王也起来了,旁边趴夜的几个人都过来了,边看边指挥着,仿佛都是自己的事。我感觉手里的竿线特别重,从今往后的也是,我俩就在众人的嘈杂声中收着线,就象俩人同时在拽一张大鱼网。
“发窝了,你们的豆饼发窝了。”下岗老王念叨着。
这一刻,我和从今往后都有些得意,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我们是外来的,先上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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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从今往后 泰南调)
收线收的很慢,毕竟是150米的距离。转山湖的水好,鱼劲大,那鱼左右跑,众人都说是鲤鱼,收到一半的时候就收不动了,我说挂底了。
“没有,是打桩,这儿的鲤鱼爱打桩。”老孙头很有经验。
这桩打的邪乎,有时鱼有10分钟都不动唤,用手弹线也没用,好几次我都认为鱼跑了,从今往后的也是。就手上的重量估算,我俩竿上的鱼至少都在10斤以上。
收,等,溜,再收,再等,再溜。等我看见鱼的时候已经过了40分钟,最初看见的时候我有些失望,鲤鱼,个头不大,也就5斤左右,我还以为是条多大的鱼那,还打桩!以前收十多斤的鱼也没这么费劲呀。最可气的是,都离岸边3米了,它还在打桩。
旁边的一个哑巴啊啊的冲我比画了六。老孙头说,这儿的鱼劲特大,不好弄上来,要不怎么市场上能卖到15快钱一斤,好吃的很。
老孙头帮我抄上了鱼,一秤刚好6斤,嘿,哑巴嘴不好使,眼睛到可以。从今往后的也上来了,还是6斤,可能是哥俩。老孙头笑了:行啊,爷们,俩六斤,六六大顺啊!
这之后,送线的竿又点过几次,但都没提上来,估摸手上的劲道要比刚才的大得多,提不动时从今往后还下了水,顺着线摸过去,也没弄上来。跑就跑了吧,反正钓鱼的人都爱说:跑了个大的!
唉!该走了,漂泊之人四海为家,一个地方不能呆太久,于是我们收拾东西。
钓了两个白天两个夜晚,一共钓了60多斤鱼。我们把两条大鱼给了老孙头,老孙头的妹妹和妹夫来看他,正好他们可以做一条吃。我们把近50斤的鲫鱼给了下岗老王,希望他能卖个好价钱。老孙头和下岗老王接鱼的时候都很激动,老孙头说,钓了那么多年鱼头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的,钓了野鱼还不要。下岗老王急忙去烧水,他要炖鱼给我们吃,他说怎么也得尝尝转山湖的鱼呀。
我拦住他说:老王,没吃着我们就会想的,当我们一想还没吃着转山湖的鱼,我们就还会到这里来。
从今往后把他和好的和没开封的商品饵都留给了下岗老王,他指着湖面说:老王,那个定位的地方我扔了4块豆饼和100多斤玉米粒,你也看到了,都开始发窝了,我们走了你把线送到那儿,肯定起大鱼。
下岗老王使劲地点点头。
直到今天,我依然非常清晰的记着那天中午我们走的情景。
当我们要扛东西的时候,突然间就过来七、八个人,有老孙头、下岗老王、老孙头的妹夫还有旁边钓鱼的人,有的人是撂下手中的竿就过来了。他们不让我们拿,抢着把我们的东西扛上肩,往我们停车的那个地方走,我和从今往后反而是空着两只手。
二百米的距离我觉得走了很长时间,中午的太阳很毒,把地上照的很晃眼,一行人谁也不说话,只听到地上的碎石被踢着后发出的哗哗声。
装好东西后,老孙头向我们伸出了手:再见了,北京人。
再见了 再见啊。众人跟着喊,于是他们往回走,只有老孙头留在原地没动,我们慢慢起动了车,生怕扬起的灰尘裹住老孙头。车开出很远了,我回头看,老孙头还在那儿向我们招手。
我理解了老孙头跟我们说的对北京有着特殊感情的话,那个地方, 就是他人生的梦开始和破灭的地方。
天王盖不住地虎,宝塔也镇不了河妖。山不转水还转,说不定哪天又能在哪条江哪个湖碰见老孙头,不过即使一辈子也碰不见了,我在钓鱼时和不钓鱼时也会想起他。
这几年跑了许多江湖,接触的都是些穷钓家,之所以我们愿意与他们为伍,是觉得他们钓的纯粹,或吃或卖,没有奢华没有矫情没有炫耀,钓着了默默的拿走,钓不着静静的接受,就象生活早已给他们这层人规定好的,面对生活中一切的喜怒哀乐,他们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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