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arry 于 2017-4-14 14:02 编辑
清明过后,钓鱼群里各种讨论开始让人不得安宁。
想想上次出钓已是半年前的事情,于是期待就在春天里渐渐膨胀。终于,寻着半天得空的机会了。
说走就走,一路开车来到白河石城段已是中午时分。索性拿出路上买的汉堡,打开尾门坐在后杠上边吃边看。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山里的春天显然比城里晚些,路边的树叶刚冒出鹅黄的小叶子,山坡上的灌木林子依旧还是一片灰色,这时候的主角当仁不让的是那些花们:黄色的迎春,粉红的桃花,比桃花更红的榆叶梅绝对称得上花团锦簇。相比之下,野杏花就显得安静得多,她们总是冷不丁地出现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默默地盛开自己白里透红的花瓣,让人想起中学时那些白静且梳着刘海短发的婷婷女生。
更稀奇的是,这些花居然像约好似的,同时绽放在这个暖洋洋的午后,而且是在如此空阔的山谷间。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我见过的山里最美的春天。我边吃着东西,边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可以准确充分地描绘这副图景,但汉堡吃完了我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倒是想起前几天孩子学校的校刊引用朱自清的《春》来描述他们的春天:“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可老实说,仅凭这么点拟人化的描绘我还是觉得缺点什么。以前,我们用赋予大自然人的灵性来赞许她们,现如今可能是我们需要从大自然汲取灵性了。
也许对那些极致的美,最佳的赞颂就是默默地观赏,什么话也不要说。
这时,旁边停下来一辆车,车上的人开始往公路下的河边搬东西,看上去是一些台钓的装备。于是我也开始装轮子绑亮片,钓点就是公路下的那片缓流区。 从公路到河边是一片有些陡的山坡。等我穿好涉水裤,拎着杆走到半山坡时,头顶上突然响起一声吆喝“下面钓鱼的,赶紧上来,河里在放水呢”,语气显然是那种坚决而不容分说的。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长的有点像喜剧演员贾玲一样的大姐站在路边冲我吼呢,声音洪亮。我辩解了几句,没什么用,于是就折回到公路上。
和大姐一起的一个男同志说话很温和,说这几天上面领导检查呢,要是看着有人在河边他们就会被领导罚款。大姐则继续扯着嗓子在叫那几个先下去台钓的人上来,而他们显然已经搭好钓台开好饵下杆作钓了,看起来很不情愿就此打住。这时大姐转身快步回到她们的车边,开门从里面抓起一件红黄相间的执勤马甲,边走边穿,怒气冲冲地冲下了山坡。看着她如此坚决执法的态度,我突然满带希望地想要问问他们管不管那些个电鱼的人。不过没等我说完,留在公路上的那位男同志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继续说,这几天检查,过几天就没事的了。其实我倒是对那位赶我走的强硬大姐认真抱有敬意,就像我期待有人管治那些野蛮电鱼人一样的认真。
不过我已经没有兴趣看大姐能不能把那几个台钓的赶上来,驱车朝上游继续找钓点。公路下的白河,依旧清澈而和缓地在阳光下静静流淌;放眼望去,两岸已是山花烂漫。
一会儿的工夫,来到四合堂。这里已算是远郊了,人少车稀,便开始沿着河边且走且钓。要不然大半天的时间都过去了,山里的太阳可是说落就落的。
今年的春天明显比去年来得早,但河岸边还是看不到新孵出小鱼游动的身影。抛了好几十杆,亮片换来换去的,愣是一口没有,也不见有鱼追亮片。山谷里渐渐开始起风,而且越刮越大,在耳边呼呼作响。于是决定把杆放下,捣鼓手机捏几张照片,也不算白走一趟。这才发现,原来老婆淘汰给我的手机拍照模式相当强大,多达十几个选项,诸如拍全景和环绕图什么的,我以前一个都没用过。
就这么着风渐渐小些,又起身继续沿河搜索,还是不甘心一口没有。终于在一处水流稍缓的地方沿岸边逆流收线时看见了两个追亮片的身影,但只是追就是不咬,果断换个金色3.5克的龙鳞,又看见追了一次,但还是不咬。之后就全无动静,任凭用白亮片抑或2.5克的。只好继续移动,但依旧没口。
看看风全无停下的迹象,决定往回走,离停车的地方已经有相当距离了。空旷的山谷里有两个工人模样的人开着个三轮柴油车,突突突地来回清理搬运铺在河边一大块平地上的地砖样的东西,显然是去年这段河岸封闭给一个摄制组拍电影时留下的布景。其中的一个人好奇的过来看看我装饮用水的袋子,我说一条都没钓着。他们的柴油三轮车很快装满一车,突突突地开走了。
来到一个激流转缓流略带点回水的地方,决定再试试,依然没口。就想着有回水的地方水深,让亮片多沉一会再收,结果刚收了就那么一米多远,手上就当的一下传来杆尖绷紧的压力,一天中唯一的一口就这样突然来到,而且颇有力道。慢慢收线,水下的这个家伙在一阵左冲右突后浮出水面来到岸边,果然是一条挺大的马口。赶紧给它拍照,然后放回水边,只见它稍作停顿后就尾巴一甩游回了深水里,留下我在岸边翻看刚给它拍的照片。
于是就踏踏实实朝停车地方赶去,记着来的路上还有几处好风景的地方值得捏几张照,要不然天色不早了。
虽然只得半天,而且就碰上那么一口,不过却赶上了山里最美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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