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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歪道胡说系列之《炸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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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5 23:28:1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编者先按:(1)本人并不主张炸鱼这等极端恶劣的行径。现在又提起,盖因这是陈年旧事、且当时也没人告诉过我说这是丑恶的行为。
              (2)此贴里面所说的人物及香艳情节,也是某日发春梦所见的东西,当不得真。要是坛里有认识我的,千万别跟咱家的内人提起则个~~~

                                                                   (一)
  “刘屋湾的河里有鱼。很多很多的鱼!”
  刘威这么对我说的时候,咂巴着嘴巴,眼里流露着馋光,真象只正面对着一群白花花鱼儿的猫。其时我正在榕树下,将那破自行车仰放着,修理着那链条。邻家的妹妹花儿,坐在一旁露出地面的榕树板根上看着。
  “有几斤重一条的大鲤,还有一群群的赤眼儿!我留意了很久了,绝对错不了。我村里的五保户丘老头,这段时间天天去钓呢!每次都收获不少!”刘威比划着蒲扇般的双手,那夸张的手势让我仿佛觉得他正在河水里搅着,正追逐着那些可怜的鱼儿。
  我瞅他一眼,不答理他,继续手里的活。
  夏天的太阳太毒了,我才不想蹲在河边晒得跟黑泥鳅一样呢!昨天我也去钓鱼,可是在河边呆了一整天,除了十来只螯虾和几条背锯鱼,没什么好收获。那点战果,被花儿拿回家,剁了喂那生蛋的老母鸡去了。
  “只要你愿意下水,我包能弄到炸药。”他见我还是没兴趣,凑到我耳边继续鼓动着。“我能弄到炸药,还有雷管!”
  我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侧头怀疑地眯着眼睛看着他。他向后倾了倾身子,以表示和我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并咧开厚嘴露出黄黄的大板牙笑,一副得意的样儿。那张黑黝黝院脸上,鼻尖部的雀斑和泌出的细小汗珠一样耀眼。
  我继续低下头忙活,不语。花儿偷偷地探低头,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刘威。
  我感觉到了,她向刘威丢了个眼色。这花儿,也太机灵了!我心里嘀咕着。我总感觉到她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心里在想什么她永远可以一清二楚地猜个正着。
  于是那刘威快乐地起身,说:“很快就来!”一溜烟跑了。
  我继续修车,满手是链条上的油污。就是三十个花儿,也凑不成一条热闹的街,她的确不是个多话的女孩,永远都安静得很。我忙活,她双手在来回翻弄着一跟不知哪儿拔来的狗尾草。这榕树下,可真是个乘凉的好地方!看来今天她又不打算去干别的东西去,非要粘着我不可了。我瞅了她一眼,真服了她一个女孩子竟也可以连续两三个小时默不作声、很有耐性地地看着我忙那枯燥的活儿。
  这花儿,太鬼了!看来真不是个好惹的主。我可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提防着,别又弄得脱不开身才好呢!我心里这么想。
  这个暑假,她初中毕业了,等着录取通知书,终于可以暂时不用温习功课了。于是她又缠上了我这个隔壁哥哥,总是象影子一样跟着我屁股后面转,想甩也甩不掉。
                                                                    (二)
  当刘威屁颠屁颠地跑回来的时候,还真提了个沉沉的白色胶袋。往地上一扔,神气地对我说:“你看看!炸药。”然后他又从那脏兮兮的牛仔裤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卷。
  纸卷里的,是五六根雷管和切得一厘米多点长的短火索。
  我依然修着车,但我想我一定掩饰不了内心的兴奋。我一兴奋眼睛就会发亮,骗得了别人瞒不过那花儿。看看花儿,她正脸色发白地看着这些让人心惊肉跳的东西,紧张地往后挪了好几步。
  “我敢点炸药,你下水捡鱼。”那刘威熟练地用塑料绳将插好火索的雷管绑在炸药条上,嘴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叼上了一根“红梅”牌过滤嘴。那阵浓烟熏得这小子挤眉弄眼、泪花闪闪。
  我伸手拔了他嘴里的香烟,丢出老远。这小子真不知死活,居然叼着烟弄炸药!
  “哪来的?”我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花儿的叔叔,是镇里管水利的,掌管着全镇的炸药发放大权。可是我从来去不求他施舍一两根的原因,就是因为和这花儿太熟的。
  欠人的人情可不好!尤其是花儿这家的人情。
  “别问!有炸药就行了!”刘威看看花儿,很狡猾地说。“反正我不是在她叔叔家偷的就是了!有事找不到你!”
  我看看花儿。花儿正扭头看着别处,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笑咪咪的。她将长长的黑发在脑后简单地扎了,配了一个粉红的丝花蝴蝶结,很是耐看。
  “女大十八变”!这话可真在理,瞧着两年里这毛丫头一天天变样了。尽管她还极力地想保持以前的身段,可那碎花“的确良”大反领衬衣,怎么也掩盖不住那少女蓬勃发育的痕迹。
  我三两下将卸下的自行车零件安装好。那花儿,已经弄了半桶水和洗衣粉过来。油污可不好清洗,我将洗衣粉混了细沙在手上搓。花儿用瓢盛了水,我就着浇下的水流胡乱洗干净了手,那刘威已经骑了一部全身哐啷作响的破自行车过来了。
  我跨上车。花儿半点也不迟疑地就侧坐上了后座,双手紧紧地揪住了我的衣服。生怕要是慢了半拍我就丢下她一溜烟跑了似的。
  我叹了口气。由她去吧!想甩掉她可不那么容易。记得去年暑假,有一次趁她转身上厕所的空儿,我和几个男孩子赶紧逃跑似的进山里玩去,回来见她竟然哭红了眼睛,整整半个月不和我说话。为此她妈妈联合着我老妈,将我逮住狠狠地批斗一番!
  刘屋湾离镇里并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而已。等我载着花儿转上公路,那刘威已早跑得没了影儿。
                                                                (三)
  刘屋湾是江里的一个急流水湾。岩角探出了河道阻碍了水流,河水便在岩石下方的深潭里形成了一个大旋涡。潭深丈许,河底全是石头堆,靠岸的岩石上有许多被洪水冲刷成的岩洞,是聚鱼的好地方。
  炸鱼的人的通常会首选这里。任何时候往这里丢一根炸药,都不会空手而回。但近年来炸药管得严了,已经很少见炸鱼的人光顾这里。
  泛黄的东江河水在这里拐了个弯,浩浩荡荡往西南流去。波浪荡漾着,看来上面的枫树坝水库放水了,河水涨了些许。
  刘威早就站在伸出河道的岩石上,手里拿上了炸药,吹着手里的烟头儿,准备点火。
  我拉着花儿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下水潭的下游处。下游也有一块伸出江里的岩石,离上游的岩角约五丈,中间就是我选炸的最急的水湾。我仔细地观察了水面,抛出一小块石头,指示出刘威应该投炸药的落点。
  我是玩伴里公推的玩头,又是这一带里水性最好的人,这个深潭我最熟悉不过了。镇上的人来这里炸鱼,都会约上我一起来。要没我在,即便在这里炸到了鱼也捡不了多少。因为这旋涡太急,被炸死的鱼浮上后很快又被卷到了河底,并随着水流在底下旋转,再也不浮上来。
  要是陌生人来这炸鱼,我会等到他们捡完了水面上的鱼离开后再下水。结果通常是我比他们炸鱼收获水面漂的还要多,他们只是帮我炸了鱼而已。
  河面上有风,我将衣服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用手浇了些水扑湿了身子,以适应温度的变化。花儿将我衣服抱了,蹲下身子,用指头紧紧地堵上了耳朵,看着刘威点炸药。
  刘威用脊背挡住灿烂的阳光,在阴影里用烟头点着了火索。火索“哧哧”地冒出了青烟。他回身瞧准了位置,将绑了石块的炸药条投进了潭里我指定的位置。
  “嘭!”的一声很具穿透力的闷响。脚下的岩层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旋涡里被震得蹦起了无数的水珠。几秒种后,深潭的水如开了锅般剧烈地翻腾,卷起了河底的泥沙。
  第一阵翻腾的泥沙过后,又是几秒钟的死寂般的等待。潭里忽然泛起了银光一片,无数的鱼儿顺着第二次翻腾冲起水面!
  “哇!好多好多鱼!好多好多鱼!”一直紧张地经屏住了呼吸的刘威,跳着脚指着河里兴奋地大吼大叫起来。
  银光初闪的一刹那,我已经“噗”地一声跳到了水里。冒出水面时,我已经扣住了一条大鲤鱼的鳃,脚下踩着水探出半个胸,在花儿和刘威的欢呼声里甩手将它“啪”地抛上了岸边。

                                                                 (四)
  小时侯,花儿被那些顽皮的大男孩欺负时,我便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干涉,明知道会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闹事的说:“有你什么事啊?她又不是你妹妹!”我手里晃着大砖头,神气活现地对人说:“她是我老婆!”
  这话,可不是我要占人便宜。
  我比她大两岁。据说,是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摸着大肚子对比亲姐妹还要亲的我妈开玩笑说:要是生个女的,给你做儿媳妇去!我妈跟她较起了真,用家里的十只母鸡作了定头。谁知生下来,果真是缺了个柄儿的,可把我那重女轻男的娘给乐坏了!

她早就想要个女儿,只是当时已经开始大力抓计生,成不了这心愿罢了!于是这花儿,一家女儿成了两家人的心肝宝贝。
  小时候,我有时候会嫉妒娘太明显地偏袒着花儿。嘟囔说:娘你怎么好吃的全让给她吃啊?新衣服也老是只买给她穿,好象就我不是你儿子似的!
  我娘一本正经地教训我说:她是你老婆啊!你当然得让着她!
  吃零食穿新衣这些东西还是小事,咱男人大丈夫也不是贪嘴爱漂亮的猫。可是问题出在这花儿是独生女,陪伴她长大的任务大人们居然当是天经地义般推落到我身上。我去爬山掏鹩哥窝,得将拇指大的蛋生火煮了给她吃;我下河游泳摸鱼,她也要跟着下水,以至水性都不比我差多少;要是逢着那她那做国家干部的父母外出旅游公干去,我还得耐着性子去哄着她睡觉!可怜我的整个美好童年的自由,基本就给她耗光了。
  毕竟我长两岁,在同学和邻居的小朋友嘲笑里我慢慢地明白了“老婆”的含义。有一次暑假里,带着她河里游泳,遇上一群顽皮的人跳着脚唱我们小俩夫妻洗什么鸳鸯浴,还不停地往河里丢石头。等我跳上岸也摸石头,他们却一窝蜂跑远了,气得我差点哭鼻子,可这还没懂事的花儿,却依旧笑吟吟地安慰我说:“哥!别理他们,两公婆就两公婆呗!”。
  于是在“舆论”的压力下我和大人们大吵大闹了一场,终于顾不得这“老婆”的哭闹做了回“陈世美”,一狠心给甩了。我这彻底造反的一闹果然有效,大人们发现我长大了,确实不能再将指腹为婚的典故翻出来当笑话。花儿也似乎懂事了些,也不好意思怎的,不再整天来纠缠我了。
  在闹过后的好一段时间里,我在家时她是不过门的。若过门时撞上我回来,这花儿抬脚就走。瞧那神气,还要从鼻子里响响地“哼”上一声,抬起高傲的头看天花板,出门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我偶然到她们家里去要拿什么东西,她也转身就脚步咚咚作响地上楼去了,还将自己那房门“啪”地响亮一声关上。
  管你呢!我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负担。一次狠心换来了好几年的清静悠闲,好不自在。没了女人纠缠妨碍,我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凭着“一不怕衣服破二不怕鼻脸肿三不怕爹娘骂”的精神,我逐个去找那些调侃过我的捣蛋鬼们晦气。不久,就用拳头征服了镇上所有的同龄男孩,稳坐了老大的位置。
  “哼哼!现在谁要是再那壶不开提那壶地对说花儿是我老婆之类的话,我必定毫不留情地揍他个鼻青脸肿,让他知道在这里谁是老大!”这就是我从不告诉任何人的、使自己成为镇上孩子王的原动力。
  那时我每天傍晚都一身泥一身汗地回家。可以感觉到隔壁的隔楼上,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盯着我。一抬头,那里窗帘在晃动,却不见了人。
  这没拖没累的太平日子约过了两三年后,也就是这个暑假到了。这时我已经牢固地在玩伴中间竖立了威信,成为无可争议的老大级人物,但性格却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用喽啰们的流行语言,是变得“酷”了。而且,不知是祖上积过什么德还是奶奶勤烧香的原因,近年来我居然疯狂地喜欢上了看书,再也不会整天带着一帮还没长胡子的男孩在小镇的石街上荡来荡去地混混了。
  这时,刘威来到了花儿家。他是刘屋村里的男孩,也是花儿的亲表兄。他很想脱离泥巴和镇里的男孩子打成一片,但镇里的人排外,也好象不太欢迎这个满身土气的乡下家伙。于是他只好成天蹭花儿家里,好围着我这镇上的孩子王转,看看我会不会带着他突破障碍。
  可惜,我性子改了。大多都呆在家里看书,不看书的时候就将那录音机或自行车车拆了又装、装了又拆,以消磨那花不完的时间,却很少再到镇上去了。
  我不想去镇上,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这花儿她又缠上我了,上街不方便来着。这两年被我疏远了些后,她好象又慢慢地忘记了过去的不愉快,又成了我的跟屁虫了。大多时间里她很安静,我看书她画画,我去爬山她找伞,我去游泳她抱衣服,不爱多说话,也不再象以前那样疯着跟我玩。但有她在身边,要是打架或做什么会让街坊皱眉头说闲话的行为当然是决计不成的!哪我还跑到镇上去干什么呢?
  镇上那些捣蛋鬼,背地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什么“冷美人”来着?这恐怕是老跟着我背后,却又不喜欢跟人打招呼有关系。可这时候,尽管她还是老跟着我,但境况可已经和两年前大不相同。鉴于我拳头的威力,现在谁敢拿她开唰?奶奶的!你们这帮家伙,背地必定又笑她是我老婆了,只是谁也不敢再当着我的面说而已!我是这么想的。
  昨天这刘威就傻冒冒地擦鞋说:老大你好酷哦,去哪都有个大美女陪着!你小子不是找死吗?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直吓得不明就里的他直哆嗦。哼!要不是花儿在旁边,而且你又是她家亲戚,看我不拆了你的骨头!
                                                    (五)
  东江的从视觉感观上让因为混浊而总让人觉得水质很差,但其实那是一种错觉。那水含着丰富的尘沙,以至远看一片混黄。那水里的尘沙实在太细微了,以至你潜下并不寒冷的水底睁睁开眼睛时,依旧可以借透过水面的阳光看清水底的东西而不会觉得涩眼。
  我踩着水,将拿到的鱼一条条地往岸上甩着。不一会岸上便白花花地形成了一个鱼堆。炸药的作用已经消失,潭里的水流又形成了旋涡,将河面上半漂浮的鱼卷入了水底。
  我随手将一条三指宽的鲮鱼丢到刘威脚下,并举出了两个指头。行话,这是表示我要潜水了,最多不超过两分钟的意思。
  花儿抬起手腕,掀开袖子看了看表。我翻身,双手一扇水,顺着水流潜到了河底。在一丈深的水底下,我感觉到耳膜在水的压力下有点疼痛。透过模糊的光线,只见河底里,无数的大小鱼儿顺着旋涡象脱根的葱似的打着转儿,有些还会不时徒劳地挣扎几下。
  我瞅准了一条细头的大河鳊追过去。我一直认为,从外型上判断鳊应就是毛爷爷诗里说的“武昌鱼”同一类的物种。这是一种肉质十分细嫩的鱼,但鬼精得很,平时打鱼的不好钓也不好网,使它身价特高,也炸鱼人的最喜欢见到的鱼。它扁而宽的身躯还在不时挣扎着,我将它的头咬在嘴里。一条三四斤重的草鱼到了身边,顺手便扣住了它正一张一张的鳃部;另一条已经一动不动的大鲢鱼从身边流过,我没理它。这可是最贱的鱼,骨刺多、腥味重,不急着拿。我吐出了半口气,好让肺里的空气流转一下以继续利用剩余的氧气。回身发现一米处有一条西江鲤,那胖胖的肚子里不是鱼籽就是鱼白吧?游过去取到了。脚在河底用力一蹬,往河面窜去。
  我哗地窜出水面,大口地喘着气。口里河鳊的鱼头被咬破了,那呼吸的空气里便有一股新鲜鱼儿浓浓的腥甜味道,刺激着兴奋的神经。手里的鱼太大了,甩不动。只好花了点力气,踩着水游到了岸边。那刘威风大呼小叫地快乐呼喊着,从我手里接了鱼过去。我腾出了手,将嘴里咬着的河鳊取下,丢上了岸。含了一口水漱漱口,清掉嘴里那味道,大口大口地调节着呼吸。
  花儿已经从另一边走到了上游的地方。她将我的衣服放到草丛里,露出了近来已经很少见快乐神情,捥起了袖子帮忙整理那一大堆的鱼儿。
  待气息调和后,我一个猛扎子又回到了河底。四五个来回后,河底的大鱼已经被搜索一空,剩下的都是些不上斤两的小鱼。要刘威折了杆长长的小枝条,我嘴里衔了重返水底,将小鱼一条条抓了,用枝条顺着鳃从嘴里串出,然后成串带地出水面。
  “小镇上的人,今天家家都要有鱼吃了!”我望着那一大堆的鱼儿大声说。看来这次最少有四、五十斤的收获。我游到岸边,左手攀着岩岸,将最后的一串鱼传给花儿。花儿用白葱似的指头将散落垂下的长发往耳后拢了拢,跪在岸边双手握着枝条的头尾,费点劲地将那一串鱼儿提出水面。
  她没留意到附下身子接鱼的那刻,衣领坠下敞开了。不经意里我的目光从那衣领里溜了进去,看到了里面雪白的内衣,还有比那内衣还要雪白的丰满胸脯我大脑一片空白,傻了!本来经过长时间的快速游泳,心脏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这下可好,那心脏更不可抑制地跳得更厉害了,感觉头竟有些晕眩。赶紧将头一拧,生硬硬地移开了目光。
  “你不舒服?快起来!别去了。”花儿回身,见我痛苦地仰头闭上了眼睛,她收起了快乐的神色。她向水边跑过来,伸出手要拉我。
  我本能地将手一缩,躲过了。身子向后一躺,已漾到了河心。我口里说:“最后一次,河里还有鱼。”不顾花儿那阻止的的召唤,紧张地又潜入了水里。
  河里,已经没鱼!这我很清楚。连小点的鱼也没了,该捡的被我捡干净,再小些的已经顺水流走了。我只是被刚才眼睛忽然看到的东西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便胡乱找了个借口又潜到了水里。
                                                 (六)
  我又走神了。一边往河底潜游,一边胡思乱想,眼前晃动的尽是那刹那见看到的雪白的胸衣还有那丰满的胸部。慌什么慌!不就是看到了她的胸吗?以前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怕的?我用力地划着水,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通自己没出息!
  既然下水来了,空手上去不是显得自失措吗?那花儿会感觉到的。我总得抓一条鱼上去才好交差啊!我心里想。
  可潭底真是空荡荡的,我来回搜索了一圈也找不到一条哪怕是半巴掌大的小鱼。我微微吐了一口气,扇着水,往岩壁的石洞里去找。
  我刚才肯定失态了!我要找一条鱼,好用来证明水底里的确还有鱼!水底的岩洞有些很大,是鱼栖息的好地方。在里面的鱼被炸药的冲击波震死了,且因里面的水不太流动,会留在里面。但由于里面十分黑暗,通常潜水的人不会进去冒这个险。
  可我这次得钻进去,我得找到一条鱼才好出水!
  第一个大的岩洞里没有。我攀着洞口爬出,又复潜到水底。水底有一个更大的岩洞,由于在潭的底部且洞口更小,里面应有可能还有没被水漂走的鱼。
  我又吐出一小串气泡,攀着那洞口往洞里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一丝亮光。我定了定神,攀着岩石钻进了那洞里,伸出双手在四周的岩石上摸索着。
  我焦急地等待着手指触碰到鱼那滑溜溜的感觉!那种焦急、渴望的心情可从来没有过。要是没用炸药炸惊吓过,凭我的手艺,潜到这湖底徒手抓一条鱼儿也不是难事呀!
  鱼啊!鱼!你在哪呢?念头刚起,果然我摸到了一条大鲶鱼滑溜溜的身体!大喜过望,也不想理会它是大还是小了,立刻扣住了它的鳃部,拖了回身往洞口游去。
  可是,我最担心的意外事情,在这刻还真发生了!
  那时候,东江上游的林区产木材,伐木人用扎了木排顺江而下,送到珠江三角洲的城市里去。偶尔会有些捆扎得不够牢固的木材,会脱离了木排沉到水底,这叫沉水木。有些水性好的,偶尔也会潜到那些深深的江底去,凭运气去打捞这些意外的财富。
  这时就有一根顺水流下的沉水桶粗松树筒,岩石上方面滚落了下来,刚好卡在了我要出去的洞口前,封住了出口。我试着用手去推,发现它竟然死死地卡在了洞两边的石堆里,推也推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次遇到麻烦了。赶紧丢了手里的鱼,用双手用力去托那木材,可是在这只能容一个人进出的狭小洞口里,我勉强伸出的手发不了力,根本托不起这长达三米的松树筒!
  完了!我狠命地去用力,又推又拖,可是那松树就卡在石堆里,凭我怎么用力都是徒劳!我知道自己潜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了,开始觉得胸闷缺氧,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尝试。
  我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尝试从被封住的洞口下面的缝隙里挤出。这是最后的尝试,运气好的话我可以用背部将这该死的松树顶起!
  可是我的运气的确不够好!我只探出了半个胸部,那松树被顶得动了动,可是另一头却是刚好卡在岩堆的死角,不能再抬起分毫。
  我完了!除非有人在外面从树的一端推一推,使卡住的部分脱离,否则我是出不去的。我徒劳地用转身用手去推这树干,忍不住吞下了大大的一口水。大难临头,死亡在即时,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慌乱。都说,河里淹死的通常都是懂水性的人,这话果然没错!我下意识地向上方看去,只见那并不遥远的水面,一片漾漾的光明。
  我又连续地咽下了好几口水,放弃了徒劳的努力,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大脑在瞬间里闪过那在短暂生命里有深刻印象的景象画面,历历在目如同放电影!大脑最后那刻出现的,竟是几分钟前看到的、那雪白的胸衣还有花儿那比胸衣还雪白的胸脯……
  永别了!我的花儿!眼前一黑的那刻,我心里这么默默地说。我感觉不到肺呛,通常懂水性的人淹死也不呛水。可是,死亡的过程怎么就这么漫长呢?终于慢慢地,我失去了意识。
                                   (七)
  在鬼门关里打了个转,我剧烈地咳嗽着,醒了过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焦急的大眼睛。啊!是花儿的大眼睛,活着可真好!那大眼睛里的焦急很快变成了欣喜欢的神情。她用手背捂住嘴把,滚出了大颗的泪珠。
  旁边那刘威也傻呵呵地笑了。刘威说,是花儿将我从潭底里拉了上来的。我大脑里一片空白,一点印象也没有!
  该死!你刘威可是个旱鸭子!发现不对后噗地跳到河里去的,当然是花儿!
  “她三两下除去外衣,就跳下河里去了。”刘威用夸张的动作比划着。你这小子死定了,竟然见到了我的花儿她除掉了外衣裤的身躯!你还敢跟我说啊?
  刘威又说,拉了上来一瞧没气了,他吓蒙了(你这小子,大男人一个手慌脚乱干什么?)。还是花儿机灵,将我俯放在膝部顶那胀了水的肚子。“哇哇”声里我大口大口吐着水,流了一地。
  我摇头,也一点印象也没有。可这些急救知识,都是两年前我教她游泳的时候一并告诉她的。
  那刘威于是一脸的坏笑,连连上那些痘痘都在颤动:“那花儿捏住了你的鼻子,跟你嘴对嘴地做了十多二十次人工呼吸。你可知道不?”我瞪起眼睛,他于是立刻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
  可我真一点印象也没有哇!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转头去找花儿,那花儿已经穿好了衣服(该死的刘威!你看了花儿的身体了,我心底里泛起了无边的醋意)可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该湿的地方都已经潮湿了。
  她若无其事般地朝我笑笑。我怎么从来就没发觉她的笑容竟然如此的美丽哪!
  “威哥,你回家去给我拿套衣服过来。”她温和地吩咐刘威说,刘威正想要说话,可她那目光却是责备和敦促他快走的意思。他愣了愣,笑笑去了。
  花儿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她发稍的水一滴、两滴、三滴……落在我脸上。四野寂静无声,只有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和河水不时的哗啦声响。
  我扭头看别处去,花儿她却伸手,将我的脸扳了过来。我看到了她那热烈的眼光。“哥,你是我的!你的命是我救的,是吗?我是你的老婆,别老是躲着我。”
  她声音并不响亮,低低的。可我大脑里,却打雷般轰轰作响。
  背着明亮的天空,她的脸慢慢地靠近,连脸上那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了。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了她温暖的呼吸气息,还有那柔软的嘴唇。“我还要嫁给你的,你怎能死了呢?”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那声音里有些哆嗦。刚发育饱满的胸脯,紧紧地压在了我的胸口。天空怎么这么耀眼?阳光刺得我一片晕眩,我感觉我喘不过气来了。
  “你别老是躲着我,别再去和人打架了,好吗?等我读完书了,我就嫁给你。”她身上那女孩子的气息,已经开始让我神迷,我伸手要去搂她的腰肢。刚触及腰际,她却触电般地跳起来,捂着绯红的脸,一溜烟地顺着小路跑掉了。
  我呆呆地躺在地下,看着天空发愣。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刘威已经转了回来,用胶袋提着花儿的衣服。
  “咦!哪去了?人呢?”
  “走啦!”我爬起来。“你也别指望我带你认识那街上的混混了,要想和他们混在一块,自己想办法去吧!从此以后,我金盆洗手啦!”

       穿上我的衣服,我拍拍手掌,费力地提起满满的那袋鱼儿,绑到车尾卡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要挣钱准备娶老婆,还能跟你们混啊?”我说。骑上自行车,我回头说:“不准将今天的事透露出去,不然小心我打落你的门牙!”
  一溜烟踩着车,往马路上去了。我很开心,我要到镇上,逐家逐户地去派鱼,让邻里分享我的快乐。回回头,只见那刘威还在站那里。他手里还捏了一条大红鲤鱼,张大着嘴巴站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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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6 10:34:3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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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不认识你,不然说不定会推荐给你太太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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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7 17:24:2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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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8-10-6 15:11:53 | 只看该作者
炸鱼的事情我也经历过,现在是不行了,单现在最好是不要。环境最终要
:handshake :handshake
9#
发表于 2008-12-19 11:30:51 | 只看该作者
10#
发表于 2008-12-24 14:35:4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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