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岁时就跟院里大点儿的孩子学会了钓鱼。一大帮孩子只有我哥手里有一根插节竿,是从抄家物资里偷出来的,轻易不拿出来示人(此竿后来在五一、十一抢礼花降落伞时,立下过奇功。抢到六个降落伞,n条绸带子。)。余下的一律是自制的。工艺简单,制作却也不易。先要到农村黄瓜地里偷几根架黄瓜的细竹竿。没胆的只好到六里屯农业供销社去买,先决条件是兜里要趁几毛钱。我没钱,乍着胆子去偷,几次都运气不好,总碰上有看菜的。只好回来捡人家做剩不用的,要来拼凑了。最细的把作梢子,二节、三节,一节比一节粗,用细铁丝绑紧,前三节和后两节暂不捆绑,钓鱼时带一根铁丝,到那现绑,否则不便携带。
鱼线是‘十.一’放礼花时抢的降落伞绳或结实的丝光棉线。有时也能搞到些尼龙渔线,因为想要尼龙渔线的人很多,不够分的,没多久就会用完的。鱼钩先是找人要,后来有个从重庆来的大哥教我们用小号绣花针做鱼钩,先在烛火上把针烤红,弯成个自理想的钩型,再放到水里淬一下,就成了。手巧的还会做出倒刺来。漂是我哥在朝外大街两毛钱一大把买的次品塑料筒子漂,全都有些变形了。拴上些牙膏皮,这一套就全有了。白面加点酒就是鱼饵了。当时能钓鱼的地儿挺多,象工体、东大桥、新中街等,最理想、去的最多的还要数农展馆后身。63年那里曾经是一片汪洋,若干年以后那里还到处是坑,到哪都有鱼可钓,鱼的多少大小那就看你信息灵不灵了。赶上好季节,溜达一早晨,瓶子盖大小的王八崽能捡一、二十个,甚至更多。最初的钓鱼在我只是照猫画虎地模仿,不懂得调漂的道理,钩不知道是应该到底的。可谁想每次比赛看谁先上鱼的结果总是我先赢,只不过都是穿丁、火轮片一类的小鱼罢了。后来他们规定了非正经鱼不算,我才在一段时期内屈居最末。不过我学会调漂后,钓到了最大的鱼的也是我。记得那天是在如今的朝阳公园大湖里一片苇地边偷钓,刚扔第一竿,漂就唰的不见了,一提竿,扑棱棱差点把我带水里去,我靠!把鱼拽到岸边,竿也折了,钩也直了,好险没跑喽!一看是一条大‘火轮片’,把我吓了一大跳!后来听旁边的大人说了以后,才晓得这鱼可能是叫武昌鱼(他也把不准,那时这鱼特少见),心说了:“不会吧?武昌鱼怎么能跑北京来了呢?不是南京都没有这鱼吗?要不是别地儿没有这鱼,干吗古人还说什么“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呢?回去后让同去的伙伴他老娘(一个南方老干部)给鉴定了一下,果不其然是武昌鱼。于是就送给她老人家吃了。不是因为她识货什么的,只因为我们家里不让到河里游泳和钓鱼,故此不敢往家拿,怕挨打。
到后来长大了以后,跟我妈说起过这事,当时我妈就拿炕笤帚打我的脑袋一下,说:你也忒傻了,都钓回家了还有给人家的?我说:“你早说呀!那年冬天,我跟我弟在东大桥砸冰窟窿,弄一个比我们俩的个子都小不了多少的大鲤鱼,得有三十来斤!我们哥俩儿费半天劲才找了一个废锹把穿了腮顶风冒雪的把它扛到家门口,照样也没敢进家,给王荷群他们家吃了。”<strong>注</strong>:<u>王荷群--我们班同学她哥,不是说看在女同学份上给的,当时恐怕但凡碰上个认识点儿的,都会给的。否则就得给扔垃圾堆里了</u>。听完我妈那个气呀!骂道:“你们俩是一对傻瓜!三十斤还不得吃一个冬天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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