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练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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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麻、黎、从、榕游钓散记 <p> 之五：吃牛瘪 补破鞋 白喜堪贺 鳜鱼难得 </p><p> 在县城吃的是30元一斤的牛瘪火锅。这牛瘪是牛肚子里尚未消化的细草浆汁，淡绿色，加苦胆和花椒于汤内下牛杂吃，苦凉苦凉的，又麻，越吃越开胃，越吃越有味——有牛粪味，是最有代表性和特色的侗家菜。估计钓友们大多怕吃，那好，（对我们这种专吃珍稀的坏家伙来说有利，不抬价就好。）你做对了一千件事，就只错了这一件；如果树干和藤子里长的肉虫你又怕吃，也好，接着又错了第二件；水中岩石上附着的扁虫是生吃的，你仍不敢吃，更好，不多，你总共只错了三件。比起来，剑河20元一点点油炸打屁虫的味道，实在不怎样。 </p><p> 洗过淋浴，买了六本最低价新书，一双2元袜子。旧袜早已破，新袜太崴，穿上半天后，前面叫卖生姜，后面也在推销鸭蛋。仔细检查得知生姜是因脚指甲长了戳通的，鸭蛋则缘于后跟结缝处裂开，尖锐的钢板直角自然是无坚不摧。钓鱼时隐隐觉痛，此时一看已是大血泡。贴上胶布，缓冲摩擦，又3元钱请湖南皮匠粘上柔软的羊皮后，暂挂无事牌。原想在凯、麻玩几天回家，没带换洗的内外衣裤，建行当军警时的黄军裤变成了又亮又黑又花的迷彩装。老叫化！油遢壳！在坝寨时晚上看到路灯的光圈外又有一道光圈，就知道左眼的角膜炎又发作了，2元打的到县医院买到相关眼药方才安心。 </p><p> 经过一天多的休整，归心似箭一般往洪家庄射去。先不进寨，绕小路到河边，由于承包者今年想收几元钱，一个人影也无。我在前面所提的鹭鹚架边坐下。一如以往，漂位定在对面大洲子若干棵千年古树之一的枝丫倒影上，前几年在这里得四条鳜鱼。这些地方我知青时就钓过，算钓龄至今已三十八年了。我一心想如前年“五一”涨水时那样，钓上十六种鱼，但收摊时只有六种，得零头。鳜鱼一条未上，还是鲫鱼挂帅。 </p><p> 天晚回寨后恰遇上一位几十年前一起做活路的老妇的白喜，他们一般送3、40，由于面子，我还是装成稍拿得出手的样子，送了50。此后几天吃了鲜菜吃剩菜，吃了剩菜吃酸菜（不是翠花上的那种，是因天热发酸）。几天的主打菜是一整头牛，到后来吃得我自觉非常牛气，都想钻牛圈、屙牛屎了。同伴不论菜的好歹，只对自酿的米酒大加赞赏，临走时又厚着脸灌了两小瓶。没有冰块，那种气候，尸体也经不住放五天，上山前不但臭气熏天，水也淌将出来。但丧事办得热闹非凡，他几个儿子、甚至孙子显得欢天喜地，只有女孩们不胜悲切。据说是减少了包袱。白喜，喜字的实质意义正在这里。请了吹师和歌手，除了本地山歌唱法的哭丧外，一位媒婆模样的蹩脚女歌手甚至怪声怪气地干嚎起了宋祖英的“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简直目瞪口呆，未敢正耳听之。但他们似乎习以为常，省牌时成竹在胸，神态自若,说阎王爷给大家派了队，排到谁，谁去。 </p><p> 次日晨十点前获鱼不多。寨上一小伙过路洗澡，我们请他顺便在密实的水草间扯成二个圆桌大小的空洞，又开了鱼道，打好窝子，下午钓起来成了搬运工，鱼也达到九种，有些较大，但还是没有鳜鱼。 </p><p> 第三天，照农友的意见，用船送我们到一个阴森森的潭边的白色巨石上，说这里鲤鱼又多又大，随时看得见鳜鱼和铜鱼。果然，两条3两以上的鳜鱼一前一后，往返游弋，就是不吃钓，送到嘴边也不吃。可惜没有泥鳅，不然情形应有所改观。没见铜鱼，有大钩鱼。只得了几条大鲫，鲤鱼踪影难寻。吃过中饭，有摩托送上公路，搭中巴往传说中的鱼窝——锦屏方向的盎寨去也。(未完待续) </p><p> 凯、麻、黎、从、榕游钓散记 </p><p> 之六：睡钓高歌 再破纪录 </p><p> 车上乘客见了钓具包，知是去盎寨的钓客，笑问客从何处来？我说贵阳。乘客微微一笑，说，“老板肯定不喜欢你们去，因为上次贵阳一中一个老师去看望快落气的岳父，也是背个大包，一支手竿一晚上钓了一百多斤（三个一），老板怕了。尽管他放回许多小鱼，老板仍告诫他：下次不要来钓了。”我闻言心中大喜——乃佯作冷色道：“一百斤不可能！说的说，听的听。”但心知是真正的好战场。网上诸位钓客，不论你是低脚或高手，都明白一晚钓一百斤野鱼是何种概念！如这一中老师此刻上网看到这里，想必在因那次扛不动鱼而咧开嘴笑，请你回我一贴。 </p><p> 到河边已是三点钟。这河是早上那条河的下游，属清水江支流，叫亮江。看着眼前靠岸边尽是长出水面的水草，找个水草内凹处坐下，反复试了水底，也还干净，就钓水草前面二尺。喂好窝子，找个背静处出恭后，慢慢往同伴处走去，意在抽烟、闲谈。不想一拢边去问如何，他两眼看漂，头都不回地说：快三斤了。我呆了一下，拉开鱼护看时，都是三——五两大鲫，也有比大鲫还小的鲤鱼。见此情形我转身便溜，他还在嘀咕什么，我也听不清了。 </p><p> 回到钓位，急急穿了蚯蚓便往水里打去。试底时还觉干净，此刻偏偏老挂底草， 靠左也挂，靠右也挂，老钓客的修养和耐性一时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心内的毛焦火辣。想乘天热下水扯干净也来不及，怕惊了窝子，只得从眼镜框处边往同伴那边看，边硬着头皮钓。终于一条一两鲫出水，奏响了丰收之前的序曲。接着二条三、四两的入护，又是小鲤一条。如此至天将黑，至少八斤多鱼被拉出水。同伴后来越上越慢，顶多只有六斤，反不如我。实钓二个半小时，又刷新坝寨纪录。这成绩我几十年来仅此一回，于别人也殊不多见。 </p><p> 送饭是三菜一汤5元，肉不少，且做得油香盐咸，又加一小碗糟辣里的籽姜----他家吃啥就送啥。我从未获此待遇，因难送，又太便宜，有点于心不忍。晚饭和他家一道吃，不知他全家在等，去时菜都凉了。此地很少有人钓鱼，收费是钓一小时走了，也算一次，5元。搭帐篷钓两三天也算一次，仍是5元。从无人钓手竿，无论竿多少收费都一样。这似乎有些奇怪，但我们也不责怪人家收费不合理，想来一中的那位老师也是英雄，必是所见略同。我估计他是粉饵双钩，边钓边养窝，再就是夜间易上大鲤，除此之外，一百多斤就不可思议。钓蚯蚓漂相分明，提竿晚点无碍，可以偷懒，我少钓粉饵。 </p><p> 次日情况大同小异。我周围试了一下，才知道啥都不喂也起鱼。我坐累了，干脆抱一大堆新稻草来，斜靠在河边钓，基本上是睡姿，又跷了二郎腿，右手抛竿起竿架竿（我从不肯掌竿），左手夹烟取鱼挂饵。因脚边就是水，躺着看漂更清楚。没有一点不妥贴了，一时兴之所至，卖开喉嗓喊起冤来。民族唱法平均唱两首一条鱼，美声快些，大概这鱼有些品位，喜欢听外国歌剧，因为用意语唱《今夜无人入睡》时，竟上了三条。附近码头一农妇的捶衣裳棒作为伴奏也凑合，只是有时翻衣裤停下来了，节奏有点乱，没有自觉配合，只能我去迁就。后来唱通俗《情姐下河洗衣裳》时一条未得。纯属巧合。 </p><p> 本文开头谈到死，我也常向人夸口自己快死了，一次，一位女同事不服气地指着我说：“是的，只有你快死了，只有你快活死了！” </p><p> 各位网上的野钓朋友都知道，睡着钓，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和意境啊！我年老体衰，故常如此。这并非向读者炫耀，而是和大家一起分享愉快。如同许多人有了好菜，喜欢到处找人来品尝一样。我真的不如你们，若是你们这些背钓箱调4钓2的高手去，精神好，注意力集中，粉饵双钩，你体重多少就钓多少。开头先钓5---6斤头的重量，然后钓你的手、腿、屁股以及杂碎等重量，逐步完成。 </p><p> 知道是这回事就行了，无新鲜感了，也累了，老是跑去边捶腰边与同伴讲些毫不相干的事。两人当天都是大小近二十斤，未见伯仲。小的权当屁放了。当晚变天（黄金周第一天），风紧，穿得又少，翌日先回黎平，把冻鱼交代了，然后如候鸟般飞往温暖的紧靠广西的从江。 </p><p> (未完待续) </p><p> 凯、麻、黎、从、榕游钓散记 </p><p> 之七：从江顶风坐岸 渔魂归来 </p><p> 黎平的朋友介绍可先坐车到双江镇（另文中提到过此地有一侗老者专会钓铜鱼），再由双江乘几小时的船至从江四寨河。我平生最爱坐船，海轮、江轮、打渔船、家庭木船、一段木头挖空而成的鲁宾逊式小船、水泥船等都坐。无眼疾时，一上船就把酒临风，东张西望。本来黄金周就是旅游节，何乐不为！船底下虽是都柳江支流，一叶木舟，两岸织锦，风急天高，水清沙白……，一路可赏景，又好在船价才15元，比车费便宜些，心下自然是快活之极。忽而一阵无来由的惆怅袭上心头。又自思眼下虽未快活死，但这样的人生得意究竟还有几回呢？如果一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拖着长长的阴影、嗅着坟墓的腐臭踽踽独行，无疑是可悲和不幸的。 </p><p> 本文开头、中间、结尾都提到死和死人，有始有终，这也实属无奈，因人都有死有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不想未雨稠缪，收脚印的事暂缓考虑，到时再说，排队吧！还是先看看河水有多深，水深有几分。 </p><p> 人说四寨河鱼大水深，因我们未带车竿，只能用手竿钓较浅处，但也有4---5米。除了硕大无比的白条一堆，一无所获。顶着风向，坐在岸边，看着水浪越来越大，当下就觉得可以结束了。路上见二处小河很有品相，但实在太累，只好留作回头生意做。 </p><p> 四号回来后想起一件事，就是应该买一把长刀，一来砍窝子，二来防身。上次在万东红枫店要了点东西后，见一河南妇女卖刀,试了一下，钢火不太好，考虑再三没买成。那刀造型好，有刀鞘，尤其是刀把上有个鬼头，很提神的。我想：这刀把和我这篇写得实在差劲的、又臭又长的文章一样，都应该称之为“鬼头刀把“。 </p><p> （全文完） </p><p> 顶风坐岸于06.10.6—7. </p><p> 附：长联并序 </p><p> 序文 </p><p> 余与时北翔、吕江海、周新民、陈永乾于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十七日由贵阳九中来此落户，历时四---七年不等。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值上山下乡整三十年，五人重返洪家庄，全寨长幼畅咏同欢，畅叙往昔。 </p><p> 越四载，余国庆长假无事，回寨于鸬鹚架垂钓，得鳜鱼四尾，鲫鱼无数，殊为乐也！时年届五十有二，始来此至今已三十逾四年矣！然当时之情，记忆犹新，当时之事，魂梦常系。想插队知青之往事，见故物旧景而生情，感右军兰亭序“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语，不免恻然兴叹，遂作斯联以记之，并镌于此碑留示本庄后人。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联。 </p><p> 初平山人 </p><p> 公元 年 月 </p><p> 贵州黎平八舟河鸬鹚架秋景长联 </p><p> 晨鸡啼处，散雾稀霜凝细雨，漫湿地隅。黯惜岩脚水车，桥边石碾，井旁败柳，岸侧鲜菊。曾赏蛇蜕旧皮，蝉伏卷叶，雁鸣高岭，鹊噪寒林。值蛐跳荒芜蚂蝗田，吟来夙偶；且露染森森码头树，浸灭萤光。停足问七穗深潭落花，皆从浅滩葬何沚？剩了些朽桩弃缆，漏枧干筒，斜梓断枫，苍螺翠带。有情还乡土，转喜为哀：怀洪家庄四载共耕农友慈容，河中戏谐昔已杳，几多故人竟随长流逝，自叹悲哉！成乎败乎？虚也空也。当记住半船渔火，六寨炊烟，三月甜藤，终春苦李。 </p><p> 暮犬吠时，金霞碧霭荡薄云，轻舞天末。欣念草垛孤雀，坝口群鱼，蓬下雏鸠，梁间老燕。惯看马行窄埂，兔窜荒丛，猪拱破槽，牛归晚圈。恰鹞腾峻峭鸬鹚架，猎去肥鹑；更风袭郁郁洲尾竹，摇乱清影。仰首惊独龙险洞撑木，尽倚绝壁悬此峰！览不尽白鹭乌鸦，新屯古渡，陡崖急浪，绿渚黄舟。无意品美醪，才斟便醉：想贵阳城五名同校知青窘相，路上彷徨今尚存，千种思绪即呈涌泉出，谁言乐矣？利者名者，淡之忘之。只留得双鬓皱纹，十年痛悔，二更稚梦，一柜残书！ </p><p> 因联中多处地名，如蚂蝗田、七穗潭，洪家庄、六寨、苦李井、鸬鹚架、独龙洞、乌鸦、新屯、贵阳城， </p><p> 地名不能随便改动，故联句中有些马蹄韵无法严守。对联其它六种规定全遵。 </p><p> 用松明在船一头瓦上烧作照明，故说“半船渔火”。苦李是指苦李井，井旁有大李树 </p><p> 几棵，春来结苦李极多无人食。独龙险洞撑木，是指鸬鹚架潭边悬崖上的独龙洞中古人为躲避官兵架木作房，现犹存。三月甜藤，是当地人在三月用一种藤子敲打出汁做甜藤粑。藤汁富含天然植物糖，我闭眼吃觉置身林中。</p><p> （本想一次发完，因字数超限，网站不允许。分两次发。）</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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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9 1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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