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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
衡阳在洞庭之南,五岭之北,属丘陵地带,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湖南的鱼米之乡。
1970年我们汽车48团从广西崇左移防到湖南衡阳玄碧塘,玄碧塘又名“五马归槽”,好象和三国的张飞有点干系,49年解放湖南,是南下“衡宝战役”一个著名的地方。
我们团部的驻地是广州军区后勤第十九分部原驻地;后来由汽车46 团接防。团部礼堂紧靠着一个比足球场还大的鱼塘。鱼塘一南一北有两个临塘厕所,1973年我调到分部宣传队,住在礼堂的化装室。宣传队沾了“近水楼台”的便宜,上厕所的路程仅一分钟。
在宣传队的广州兵里,我是曾经有过钓鱼经验的,看着满塘的鱼儿撒欢,无奈部队纪律和钓具的限制,往往“临渊羡鱼”。
46团部队的一个子弟叫“民”,当时仅12岁,是出了名的调皮大王,在驻地大院里。他是“猴头”。驻地大院的小孩是我们宣传队平时排练的“群众评论员”与演出时的基本观众,因此,我们与“民”和他的死党也就熟了。
那时我已25岁,是68年入伍兵里的“大哥”,在我的眼里,“民”及其他的小喽罗是小把戏。
一个炎热的夏天,中午我和几个战友坐在礼堂背阴的地方乘凉聊天,只见“民”和他的几个小喽罗多次出出进进临塘的厕所,而且神色慌张,我心想:别是这帮猴子偷吃了谁家的鸡,没煮熟,拉肚子了!等我上厕所的时候,发现那几个小家伙全都蹲在坑里却没有脱裤子!一个个低着头望着蹲坑下的水面,几条身上沾有大便的鱼在蹲坑边上挣扎!
在湖南,许多临塘厕所的大小便是直接排放到鱼塘里的;为的是肥塘。和猪圈、鸡圈清洗的粪便流到鱼塘里的作用是一样的。因为粪便直接排到鱼塘里,因此临塘的厕所并不十分臭。中午。大人们都休息了,看塘喂猪喂鸡的饲养员这段时间也睡了,这是“猴子们”大闹天宫的好机会。可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厕所里偷鱼!我当时很奇怪,鱼是怎么上来的?
“民”和他的“猴子们”看到我,又紧张,又尴尬,我仔细观察,原来他们是用大便当鱼饵钓上来的!
“民”告诉我:他们先是拉了一小陀大便在蹲坑的边上——这是当鱼饵的;大部分大便拉在鱼塘里当诱饵。鱼吃惯了粪便,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蹲坑上面有人影,水面有粪便击水的声音,鱼群便汇集在厕所的周围吸食。这时,他们用大钩粗线,粘上坑边当钓饵的大便,从蹲坑上直接放下去,鱼儿在抢食混乱之中,吞下裹着大便的钩,他们看个仔细,随手就把鱼提起来——根本不用鱼竿!好象是“民”的发明专利,他一脸的自豪与得意。
以前我们上厕所的时候也发现有鱼群抢食的情况,但万万没有和钓鱼联系过,这帮“猴子”简直是绝了!因为我也是喜欢钓鱼的,而且小时候和他们一样调皮,他们又是我们宣传队的基本观众——每次演出他们的掌声最热烈,——于是我也就没有告发他们。
事后我回想,又好气又好笑;用大便钓鱼,我是第一次看见。用鱼钩怎么挂大便饵?用大便钓上来的鱼又怎么吃?!多呕心啊!后来在钓鱼网上有钓友介绍,用馒头蘸臭豆腐汁可以钓大头鱼,我才明白,北京“王致和臭豆腐”的味道,其实和大便的味道也差不多,其钓鱼的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在有厕所的鱼塘里用大便做饵钓鱼虽然是恶心,但却是一种“另类”钓鱼行之有效的办法!
陆军
2002年12月15日
[转载于老渔翁钓鱼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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