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很早。还没准备好,院子里的迎春和玉兰就洒落一地。
山里的春天应该会晚些,于是白河踏春去。
接近中午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找个农家院落下脚。放眼望去,野杏花已然漫山遍野,春天的脚步永远是这样我行我素。
背上小包拎根杆去到河边。经历了洪水和冰冻的白河,看起来和往年并无太大不同,水质清澈,水量依旧。惟有站在河边的人,在岁月的驱赶中,年年不同。
初春时节,马口大多还迟疑地游走在深水或水草区。河岸边有明显的挖砂推土痕迹,不远处一辆工程机械正突突地干着活。仔细一看,河道里的水草似乎已经被盖住了,于是就用3.5的亮片往深水里打。去年秋后就没用的轮子摇起来完全没有手感,也不知道是轮子不妥还是手生的缘故。
抛了十多杆,见着有两条不大的马口跟着亮片追到岸边,似咬非咬地在犹豫中转身游回了深水里。有追的应该就有大胆咬钩的!换个亮片,继续抛,不过还是只追不咬。附近推土机的突突声依然响个不停,警惕的马口没准对这个声音有所忌惮。于是拎着杆准备换个位置,等推土机收工时兴许就有口了。
时近中午,正走着,推土机不出声了。看过去,司机坐在驾驶室里开始吃饭,我便又开始抛竿。对岸是草边的一段任凭怎么抛,亮片换了几个也不见有口。于是看看地形,发现推土机附近的那段河,对岸有山石,山石下是深水,兴许有戏。推土机刚推到河边的石块显然尚未夯实,踩上去直往下滑。好不容易找到块踏实的地方,再换上3.5的亮片,往山石下的水域打。五六杆后,正收了有两米的线,顿口来了。水深加上距离远,只感觉力道大,就是看不见鱼。慢慢引到岸边,终于看见今春的开杆马口,还真不小。
拿出手机想就着在水边拍完照直接放生,可这个家伙一点不消停,只好提上岸来。果然有25公分左右,只是尚未发色,鱼体也不算健壮。拍完照,赶紧放回水里,这个月份鱼儿们开始产卵繁殖了。
第二杆同样位置打过去,收到一半,再中一口。力量同样不小,绷着杆尖只在水下窜,一点水花不翻。拉上来一看,比刚才那条小点。看来年年开春但凡深水咬亮片的,都是身大力壮的大家伙。连放两条后,鱼儿们似乎通报了消息,不再有咬口。继续往前走,换个地方试试。前方河边一块黑黝黝的东西横在了沙石上。
走进一看,原来是一颗孤零零的野猪头颅,嘴巴眼睛毛发都很完整,侧面看甚至还能看见它的獠牙,只是整个头明显是被齐颈砍下来的。就想,不管这只野猪死因为何,齐整分离头颅的这一环节看来除了人类没别的动物有这本事了。上一次看见野猪是三年前在怀柔的甘涧峪,一只野猪妈妈带着三只身上还有花斑条纹的小猪在吃草,看见有人后,便不急不忙地沿山坡回去了。这几年随着生态的改善和保护意识的加强,野猪的活动范围离我们越来越近,惟希望当野猪们开始降低对人类的戒备时,我们不会对它们突施冷箭。
挪了下地方,陆续又中了几口,但都没有更大的。一会功夫,推土机又开始突突地工作,而且有两辆大卡车加入进来,侧着身子往地上卸建筑石料,但没看明白想修什么工程。于是就收杆,回农家院吃饭。
客人很少,农家院的老板悠闲地和两个人喝着功夫茶,看着我像是钓鱼的于是一起聊起了这河边有关鱼的事。老板说去年发洪水后,他们在河边捡到一条三十多斤的青鱼。又说现在基本看不见电鱼的,一经发现罚款五万,而且立即拘留。不过,用粘网捕鱼的依然不少,说去年白河有两个网鱼的湖南人同时被淹死,事发时,不会游泳的老婆孩子在岸边眼睁睁看着,甚是凄惨。任何时候,对自然没有了敬畏之心,恐怕意外就不远了。
决定开车回家,在沿途的山花烂漫中结束这个午后的小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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