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之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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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性情,成长,感恩
写这篇东西,开头花了半个多小时。反复的写,反复的删,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场白。或者,正如现在的心绪一般,杂乱无章。也罢,随意而书,仅以此文,在人生路上作个标记吧。
记忆中,是从记事时起,就跟着大院里的一位爷爷,在家旁边的一条小河垂钓。潺潺流水,点点树荫,满眼的翠绿,小河边,似乎如一幅水墨画一般,美不胜收。
年幼的我,有着同龄人一样的调皮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房爬树,点火放炮,无所不用其极,淘得厉害了,免不了招来父母的责骂。就在难以管教的当口,一位爷爷把我带进了“钓”的世界:一根青竹竿,一根尼龙线,一截高粱杆,一根缝衣针,一段牙膏皮,构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淘气的孩童开始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屏气凝神,贯注于水面上斜斜地鱼漂……直到现在,每次坐着水边,一人独处,恍惚间,手中的,还是那根青竹竿,仿佛,我握住了时光的流动……
那时的鱼饵,就是田间地头挖出的蚯蚓。记不清有多少个雨后早晨,左手拿着油饼,右手抓着小铲,飞一般地在母亲的呼唤声中奔出家门,去玉米地里寻找一天的希望。如果能挖到稍微粗一些的蚯蚓,就能带来一早晨的快乐心情。
蚯蚓挖完,基本上自己也就成了小泥猴,怀着小贼的心态,溜着墙根回到家里,免不了的是母亲无奈的抱怨。换好衣服,拎着挖好的蚯蚓,一蹦一跳的走到爷爷家门口,使上吃奶的劲儿砸着门。咣咣的响动,在清晨有些刺耳,但在那时的我,却总觉得如冲锋的号角一般,宣告了一天战斗的开始。
从爷爷手中接过我的小鱼竿,扛起屋檐下备好的小板凳,脚不沾地的冲向小河边。因为年幼,爷爷是不允许我下到河岸斜坡上的,所以我只能在几个固定的水泥墩子上垂钓。因为是竹竿,鱼线、铅皮、钩子都是成套的直接缠在上面,而鱼漂也是早就调好了的。到了地方,我只需松开鱼线,从小布包里找出一条蚯蚓,挂在鱼钩上,直接下杆。
鱼漂是路边的高粱杆,就是最上面的那段,细细的,以红颜色为佳。用线分两段绑在鱼线上,可以随意调节。那时爷爷帮我调的是平水,只有不到半公分的一个小头露在水里。随着这半公分的顶起下拉,我认识了鲫鱼、嘎鱼、白条、船丁、泥鳅、鲤鱼、鲶鱼……。每次鱼漂的颤动,都会将我小小的心脏瞬间揪住;无论大小,每次将鱼从水中提上来,都会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与满足的快乐。
小竹竿伴着我走过了童年,走过了小学,走过了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的我,还不明白爷爷“得失”的真正含义;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悠然忘我于天地”是什么意思;那时的我,只是体会着简单的快乐;那时的我,只是在父母的夸奖声中成长;那时的我,只是朦胧地知道,钓鱼讲究修身养性,不能急,因为急了钓不着鱼……
小升初的那年暑假,冒着大太阳,我从教育局贴在学校的公告榜上,带回了我考上了重点初中的消息,作为奖励,爸爸送了我一套渔具,小竹竿从此被收在了爷爷家的门厅里。时至今日,逢年过节,去爷爷家时,我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在它面前驻足一会。
全新的渔具,将我带入了全新的领域。我跟爷爷学会了调漂,学会了绑钩,学会了抛钓,学会了很多很多……
初中的学业加重了许多,我垂钓的时间,被顺延到了周末。
那时是怎样的期待啊!初一的那一年,每到周四,就开始按耐不住的激动,无心听课,无心学习,吃饭不香,睡觉不稳,心儿早就飞到了小河边,飞到了那上下翻飞的鱼漂上……。失魂落魄的我,自然得到了老师、家长的“特别关注”,训话、点名、教导、批评接踵而至,却丝毫不见成效。最后,无奈的爸爸只能请爷爷到家里,给我“上上课”。
那次的交谈刻骨铭心,至今仍让我受益。爷爷进门时拿着给我做的那根小竹竿,看到等着院子里的我和父母,第一句话就是“我对不住你们啊,我不该给孩子做这根鱼竿,教给他钓鱼,害了孩子的一辈子啊”!听完之后,我感觉自己忽然被抽空了,大脑一片空白,和蔼亲切的爷爷,不断地摇着头,父母似乎迎上去说了一些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到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有无数的想法和念头涌上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母亲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我一下,才将失神了我唤回了现实中。看着我茫然的眼神,母亲拉了拉父亲,两人去了里屋,院子里只剩下了爷爷、我,还有我的小竹竿。
爷爷笑了,走过来,像每一次一样的摸了摸我的头说,又犯错误了吧!喜欢钓鱼没什么不对,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不也爱玩吗?但是爷爷工作一辈子了,攒了一堆的蚯蚓了,你现在还小,一条蚯蚓都没有呢,你怎么玩啊?傻小子,你现在要好好学习,多长本事,等将来工作了,自己有能力攒蚯蚓了,那时候才能放开的玩儿啊。
爷爷的话我想了很久,但是都没有完全想明白。只是那次之后,我竟然压住了想钓鱼的冲动,不再因为钓鱼而意乱情迷,学业也逐渐提升。每个周末的两天,我会抽一会的功夫约上爷爷去小河边,跟他说学校里面的人和事,听他讲这一周里钓鱼的故事,祖孙俩的笑声飘荡在河面上,随着鱼漂带起的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来,随着潺潺的流水,漂向了远方。
初二的寒假,我学会了冰钓。数九寒天之后,小河的冰层达到二十多公分,爷爷拿着一堆的小杆子,让我用冰川子凿出一个个的小冰眼,挂上泡过药酒的蚯蚓,一排排地放在了面前。那时的我开始坐不住了,一是因为冷,老想着去活动活动,再一个是难得能下到冰面上,总想去划冰玩几圈。
就在我疯玩的时候,爷爷不断地调整着小杆子,时不时地提起,放下。因为太多,一些照顾不过来的小杆子甚至被冻在了冰面上,爷爷无奈的摇着头,告诉我要是再不帮忙,以后就不带我玩了,吓得我赶紧踏实下来,按照爷爷的教导,照看着面前的七八根小杆子。冰钓是与平时钓鱼完全不同的感觉,只要漂动,提起来就有鱼,几乎没有跑鱼或者脱钩的情况,爷俩乐此不疲地重复着提起放下的动作,竟然也弄得满身大汗。等到下午3点多,我们会收工回家,之后我将鱼送到附近的小饭店,让他们帮忙收拾干净,再拿回家里,让爸爸烧煮烹炸,分成两份,把其中的一份屁颠屁颠的跑去送给爷爷,并在路上偷喝几口汤,或是偷吃一块鱼,虽然,家里留好了另外一份,但是那时候总感觉,只有在路上偷吃的鱼,才是最香的……
初三的一年,忙碌、叛逆,仅有的几次钓鱼记忆,也隐没在了岁月的长河中,难觅踪迹。
一切发展得不可逆背,我顺利考上了高中,小河也随着工业化进程从清澈变为了浑浊,没变的是我对钓鱼的喜爱,和跟爷爷在一起时,越来越没大没小的那份感情。
小河被污染后,爷爷和他的钓友们转战南北,开辟发现了周边不少的钓鱼圣地。高一的暑假,爷爷张罗着带我去了离家较远的一个水坝,我第一次见识到了长枪大炮,第一次知道了面食,第一见到除了蚯蚓之外的鱼饵,也是第一次,窥探了得与失的真意。
凌晨4点半,被家中的电话铃吵醒,接起来之后,那边是爷爷压着的笑意的声音,“臭小子,赶紧起来,该去钓鱼了。”这才想起,昨天跟爷爷约的,今天一早5点集合,去他们新的战场练杆。
着急忙慌地收拾妥当,拿着渔具冲出家门,爷爷等在门口,大包小包地收拾了一旅行袋。大院门口停了一辆小面包车,钻进去之后,嚯~~~~,一车小老头!加我和司机一共8人,连人带家伙挤得满满当当,但大家热情高涨,时不时地挤兑着我,逗着闷子,看来爷爷是没少跟他的钓友们说起我的光荣事迹……。
抵达水库时不到7点,盛夏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水面,波光淋漓。微风过处,水边的垂柳摇曳生姿,带着微微腥气的风拂过脸颊,无比的惬意。手忙脚乱地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水坝的宁静也被就此打破,可能是我们的忽然到来,湖中央一条大鱼高高跃起,溅起了很高的水花,引得这帮老顽童们再次兴奋不已。
简单地吃了早饭,8人一字排开,我被安排在了最左边的位置。爷爷调整好之后,用窝子罐先给我打了两罐窝子,看见我从包里掏出蚯蚓,爷爷乐了,连拍着自己的脑门说,瞧我这记性,忘了告诉臭小子在这里钓要用面食了。周围的老先生们一听就乐开了花,一边挤兑着爷爷,一边卖力地向我推销着各自的面食。第一次见到这些或红或白或黑或绿的面食,我有点发懵,爷爷看出了我的无措,从其中一人手中拿过一团黑黑的面食,交到了我手里,说你就用这个吧,这个是专门钓大鱼的。之后给我示范了如何调漂,如何上饵,如何看漂等细节。
一切准备妥当,大家开始垂钓,8个人的队伍,说不出的壮观。听说这是专门钓大鱼的饵料,我的心又开始不安分,急切地盼着,大鱼快来啊,大鱼快来啊……然而半个小时之后,还是没什么动静。
不上鱼的无聊,再加上第一次到水库,我的注意力发生了转移,看漂的时间少了,看风景的时间多了,手中握着的鱼竿也被我卡在了岸边的石头缝里。就在我摇头晃脑四下张望的时候,紧挨着我的爷爷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钓位,双手拿住鱼竿,顺着水面看,鱼漂已经不见了踪影。因为是卡着石头缝里的,无法直接起杆,等爷爷将鱼竿拉起来,钩上早已空空如也。
可惜了。这是爷爷说的第一句话。爷爷将鱼竿递给我,就不再说话了。我一脸茫然的看着爷爷,问是不是刚才上鱼了?爷爷说你把杆子放到一边,自己去看风景吧,像你这样钓鱼,是永远不会钓好的。之后,爷爷扭过头去,再没有理我。
看着生气的爷爷,我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犯了错误。把杆子放到一旁,慢慢地蹭到爷爷身边,小声的嘀咕着,不就是一条鱼嘛,跑了还可以再钓。爷爷听完更加生气,扭过头直直地看着我,很大声的嚷道,你要是想做好一件事,就专心去做,我最讨厌的就是做事没长性不专心的人,老吴,你现在开车送他回家,他不是钓鱼的料。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瞟了我一眼,吴爷爷看了看我,身都没起“送不了,我这刚起的津,正准备上鱼呢”。
气氛忽然很难耐,至少对我是说不出的难受。一直耗到上午10点半左右,所有人收杆休息,他们在搭的帐篷里互相之间有说有笑,但是没有人理我。最后,吴爷爷走到已经被太阳晒得大汗淋漓的我的面前,傻小子,赶紧收了吧,也不怕被烤干喽,要是把这股子拧劲儿用到钓鱼上,刚才也不会跑了大鱼,也不用惹程老头生气了。
看着无动于衷,仍然憋着劲的我,大家纷纷都过来劝,爷爷说,不是因为你跑鱼,而是因为你的态度不对,鱼没有关系,但是如果养成懒散的性子,是会一辈子受罪的,钓鱼对我们是休闲,对你是磨练啊。
有了这段插曲,本次水坝之行草草结束 ,几位老人在稍事休息后,就张罗着回家。也因为这件事,气盛的我开始记恨爷爷,不再找他聊天,不再和他一起钓鱼。之后,高二高三的紧张,让我开始早出晚归的机械式生活,很少能有机会遇到他,一年都见不着几面。
有一次,周末要回家拿资料,迎面撞见了爷爷,老人家看见我,掩不住的高兴,说怎么这么长时间看不见你,生爷爷气啦?我借口说现在忙,还急着回学校,要准备考试,急匆匆的就走了。当与老人擦肩后,我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叹息……
然而,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一次,我失去了一条鱼,却得到了影响我一生的至理。
大学四年,在充实、无聊、冲动、沉闷的纠结中度过,开学时千里迢迢带来的渔具,却一次也没有用过。每年的寒暑假,也是在与朋友的寒暄、神侃、酒醉、麻将、网游中不分昼夜,爷爷似乎从我的世界中消失,甚至从记忆中消逝了。
转眼,我走上了工作岗位,像鱼漂一样浮沉于职场的应酬忙碌。直到有一天,打电话回家时,爸爸说爷爷刚走,老人今天钓上来了一条十几斤的鲤鱼,特意挑了中段最肥实的一块给送了过来,说是让大家都尝尝鲜,说爷爷问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听说我现在工作不错,显得特别高兴,说我最喜欢吃鱼,最喜欢跟着他屁颠屁颠地去钓鱼……
挂了电话,眼泪开始打转。自己的无知与倔强给老人带来了多少伤害我无从知晓,但是老人一直用言传身教呵护着我一路成长却是不争的事实。即使孩子长大了,远飞了,但这份牵挂还在,这份感情还在。
明天我要去钓鱼!擦去泪水,我告诉自己,明天,我要去钓鱼!
第二天,天有些阴,拿着陪了我十几年的渔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渔具店老板手里接过蚯蚓时,我不禁地想,爷爷要是知道我现在买蚯蚓钓鱼,会不会又吹胡子瞪眼地训我一顿?
来到某个公园的池塘,交了十元的鱼票,抽杆,拴线,调漂,上食,抛竿,压线,一气呵成,当进行这些动作时,我模糊的有一种感觉,爷爷就在我旁边,我们爷俩正坐在小河边,说笑着,聊着天南地北,聊着里短家长。
一天的时间,我居然钓了七斤多,同事晚上来接我时,看到鱼获大呼小叫,原本打算放生的瓜子鲫也被他一股脑收走,最可气的是这不讲义气的家伙扔下我,风风火火地开车就窜了。独自回到宿舍,刚把渔具放好,同事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让我去他家楼下的饭店,说是把我钓的鱼全收拾好了,做了一桌的鱼宴,还叫了其他几个同事,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到了饭店,早已高朋满座,大家恭维着他们的称赞,我谦虚着我的虚伪。不多时,几道鱼餐陆续上桌,尝了几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小时候偷吃时的味道。
再后来,辗转定居北京。得益于地利之便,逢周末都可以去某公园偷钓早晚。每每下杆,总会想起与爷爷一起时的过往,我知道,我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恰逢春节,备好礼物,伴随着火车的一声长鸣,我再次站在了那个被儿时的我砸了无数次的门前,举起右手,却停在了半空。急切的心情混合着复杂的思绪,竟让我不敢去叩响那扇门。
在门口站了许久,门忽然开了,老人的孙女探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是谁啊,在这里想干什么?我问你爷爷呢?小姑娘说,跟其他爷爷们去钓鱼了,大概要天黑才能回来。听完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老先生身体依旧硬朗,马上过年了,还有闲情坚持冬钓。
转身回家,与父母聊着家常,不知不觉间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这时,就听见家门咣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高喊着,臭小子呢,又跑出去玩了?
赶紧迎出去,爷爷依旧是记忆中的摸样,和蔼,慈祥。一双满带笑意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对身后的父母说,长大啦,这也就是在家里,知道是他,要是在外面遇上,说什么也不敢认啊。
满肚子的话堵在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喉头动了好几下,最后挤出来的话却是,您现在身体还好吧?好着呢,能吃能睡不显老,这不,今天带着几个疯老头去砸冰,每个人都钓了几个。
爷爷把鱼递给父亲,交代着,还是老做法,一半熬汤,一半炖了,你们多留点,臭小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再让他尝尝咱家里的鱼。说完,老人转身回去了,父亲张罗着母亲去厨房帮忙,我要插手,被轰了出来,说不够捣乱的,等弄好了,还按小时候的规矩,跑腿给爷爷家送一份就行了。
托着熬好的鱼汤和炖好的鱼块,忍不住的,低头喝了一口,滚烫的浓汤顺着喉咙一直烧到食道,除了痛尝不出任何味道,但是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久久无法平静。抹去眼泪,来到爷爷家门前,大门是开着的,迈步进来,门厅里,我儿时的小竹竿已然泛黄,还有我专用的小板凳,也已漆胶斑斑,刚刚平顺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听见响动,下午开门的小姑娘跑了出来,从我手中接过托盘,冲屋里喊着,爷爷,大哥哥把好吃的送来啦,快点出来啊!爷爷和奶奶闻声迎了出来,让我赶紧进屋。我推辞着说家里还等着吃饭,要赶紧回去。转身的时候,爷爷问我,明天我们还去钓鱼,你去不去?
我去!我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爷爷乐了,去就去,喊什么,我老人家耳朵不聋,听得见。那明天上午十点我去叫你,别又跑出去了啊!
一宿无眠,脑海中竟是小时候跟着爷爷的场景,还有长大后对老人的冷漠。明天,我将如何面对老人?
九点半,我早早地来到爷爷家门口,没想到老人也已经准备妥当,看我过来,招呼着让我帮他拿着小杆和冰川子,一如儿时的记忆。
大院门口,当年的几位老先生都在,还多了不少人,说是听说我回来了,让爷爷给召集过来了。一路上嚷嚷闹闹,热闹非凡,好像任何事情从他们口中说出来,都会变得有趣而富含深意。爷爷问着我的近况、家庭、工作,听着我的见解,说着他的看法和意见。昨晚的担忧烟消云散,小小的车厢里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如春风。
到达一处池塘,所有老头商量好了似的全部下了车,说让我把东西全搬下来,一是因为我年轻,而是惩罚我这么多年了没有陪他们一起玩。一边抱怨着,一边搬着东西,心里热乎乎的。我知道,他们给予我的包容,将我始终无法释怀的、多年的心结解开了,老人不会去和你计较什么,他们只会用他们的方式,去告诉一个晚辈,前面的路要怎么走。
把所有的东西卸下车,再挨个给他们打好冰眼,我基本已经累得虚脱了。池塘冰面上,密密麻麻坐满了老头老太太。看着吵吵闹闹,嬉笑打骂的他们,在岸边的我忽然感觉自己开始明白,如何去面对“得失”;怎样追求“悠然忘我于天地”……
爷爷,今年春节,咱们还去砸冰钓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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