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之小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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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B >垂钓鬼事</B><B ><p></p></B></P>
<P ><FONT size=3><FONT face="Times New Roman">2003</FONT>年五月,我彻底迷上了钓鱼,每个周末,我都会跟史姓朋友一起,远征坝光水库,近驻罗屋田水库,还有几次是在沙渔涌的海边钓海鱼。记得那时,真是好玩,每次出钓都是多多少少有些收获,而那些时候,我们每回出去钓鱼,都是租别人的车子,每回下来,单单租车费就得好多钱。但我们都没在乎,玩嘛,图的是种心情,何必计较那么多呢。</FONT></P>
<P ><FONT size=3>当年的五月间,从葵涌村,高源村通往坝光的那条盘山公路开始整修,以及山上那些电缆和通讯设施都在架设。那时候我们路经泾心水库那一带的山头,抬眼便能看到那些用竹竿架起来的犹如涵洞一样的高架林,也能看到那些外地的人们,赶着驴骡马队,向山上缓慢地驮石块与钢构的身影,我们常常是乘着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呼啸而过,对擦身而过的这些景物,都是一晃便抛至身后。</FONT></P>
<P ><FONT size=3>后来为了能更加省钱地出去钓鱼,我特地乘坐<FONT face="Times New Roman">818</FONT>路公交车,跑到坪山那个国泰大商场里,买了一个崭新的可变速山地自行车。一个周末,我没有约到史姓朋友他们,独自一人踩着车,驮着我新收拾的装满各种钓具的箱子,天蒙蒙亮,就出发,目的地去坝光水库钓福寿鱼。</FONT></P>
<P ><FONT size=3>我新买的自行车,骑起来很轻盈灵便自不必说,单就我跨上车子,片腿支在地上,看泾心水库那些支着阳伞,奋力挥竿的样子,倒也是觉得爽不可言。太阳出来的时候,我沿着山路,乘大写字母<FONT face="Times New Roman">S</FONT>字形奋力踩踏,终于爬上了弯曲而陡高的山坡,正当我走过一片香蕉林,转而进入一长段茂盛而阴森遮阳蔽日的林带驶入平地时,我突然感觉到车子右边的那个脚踏板,一下子掉了。</FONT></P>
<P ><FONT size=3>我吃了一惊,用急刹止住车子,下了车,将车子停在路边,返过身去捡掉了的踏板。我捡起来后,回过身,蓦然间看到一队衣衫不整且蓬头垢面的民工,每人牵着一头驴骡,似乎悄没声息地从对路山坡上飘然而下,并声音细小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我突然回头看到他们,以及那些磨光了背的驴骡,倒吓了一大跳。我手举着踏板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怎么动弹。</FONT></P>
<P ><FONT size=3>我看见那些拉着驴骡缰绳的民工们,脸上都是一道一道黑灰的印痕,大概是汗水淌出来的吧。但我看他们确实是面无表情,神态漠然地向前缓缓走着,而且刚看到的时候,可以说,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当他们近到我的跟前,我几乎可以嗅到那些驴骡喷出来的龌龊气息了,我才如梦初醒般听到那些驴骡蹄敲地面呱嗒呱嗒的蹄声。我忙闪到一边去,看他们从我身边一条线似地缓缓过去,忙走到我的车前,我把踏板夹到车后,推起车子就要往前冲。</FONT></P>
<P ><FONT size=3>这林带中是没有阳光的,我看着外面阳光闪烁的样子,便只踏一个踏板,一踩一踩地出去了,可我站在阳光里再回头看那队人和驴骡的时候,竟踪迹全无,连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也一并消失了——我很奇怪,纳闷着往前走。后来看看,过了这个绵延好几公里长的泾心水库,那边是没有人家的,除了几间朽破的废屋,这里几乎是没有人烟出没的。我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打开手机看看,没有信号,一下子我就慌了,想着这路程还不到一半呢,虽说山下坝光村有修车的地方,但这一大段上坡和下坡路我怎么走啊?!</FONT></P>
<P ><FONT size=3>转过山脚,猛然就听到了有人在山上喊,声音细弱但传得相当远,那声音隔了蓊郁挺拔的山树,沿着山谷好几个回荡,才渐次消散。我抬头看山上,除了那些架得很高的竹架林,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啊。我心里直揪,这万一要从山里窜出个什么猛兽怎么办,就算没有猛兽,出来个山匪或者坏人,把我弄死又有谁能知道呢,心里格登一下,便紧张起来,但还是没有办法弄好车子啊。</FONT></P>
<P ><FONT size=3>正慌得不知所措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个人,也是那副穿着打扮,灰头灰脸的一身脏兮兮的牛仔装,膝盖上还磨破了两个大洞,瘦瘦的的膝盖赫然隐约在那两个洞里。他走到我的近前,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干什么,只见他从背后摸出一把撬东西用的钢钎子,看看我车子问题所在,从车后面夹子里拿出那个踏板,对着车子上的那个右拐,拧了上去,差不多的时候,就用那个钢钎,别在拐子与斜梁间,用手绕动左拐的踏板,一下子便装好了——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左搞右搞的,不知所措,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了。</FONT></P>
<P ><FONT size=3>他修好了,又在后面的皮带里插好钢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结果一下子汗水连同脸上的灰尘搞了他一个大花脸,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看我笑了,就也张了口,我以为他也要笑出声来,可谁知我竟听到了比哭还难听的沙哑的呦呦声——难道他是个哑巴?!</FONT></P>
<P ><FONT size=3>我一惊,想推了车就走,可是人家帮了我,我应该说声谢谢才行,没等我转身开口,我就发现他以无与伦比的速度,钻进了幽深浓密的林间了,就在他要消失进去的时候,他竟然猛地回头,确信我还在看他似的,龇给了我一个深深怪异的笑容,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牙齿竟然洁白无限,仿佛还有光亮烁烁……</FONT></P>
<P ><FONT size=3>我真是吃了一惊,忙骑了车,沿着或明或暗的山路,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驶去。可是我一直在想,那些拉着驴骡的人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怎么会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呢;而这个好心的不会说话的哑巴,在帮了我之后,什么也不表示就突然跑了呢,而在他要消失的刹那间,怎么又会给了我一个怪异的笑容呢?</FONT></P>
<P ><FONT size=3>我始终不得其解,一直到我在坝光水库做了空军回来,倾盆大雨将我隔在了坝光村,躲在一家小卖铺里,听当地人叽哩呱啦地说,那些架设竹架林的人之中出了什么事,以及后来我回到公司之后,生了一场忽冷忽热的大病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去过坝光水库那边钓鱼了。就连现在我到了上海,我还不止一次从梦里惊醒,而我在梦里,也常常看到那些飘忽而逝的人和驴骡,以及那个哑巴怪异的笑,还有那些或明或暗的林间的盘山公路!</FONT><p></p></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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